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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妖刀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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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子有点紧张,她下意识就抱住了晴明的手。因为她认为九尾狐肯定会把晴明这个童男拐走,然后进行一番不可描述的教育!

“嗯,呵呵。”九尾狐勾起嘴角来,轻盈一笑道,“你觉得,我会对这只小狐狸感兴趣吗?”

她这话一出,晴明的脸色都变了。虽然一直都有人说他是狐狸之子,但是葛叶却从未说过任何有关妖怪的事情。他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我的母亲,真的是狐妖吗?”

“不是。”九尾狐摇了摇头,那张绝美的面孔之上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神色,“你也知道,我至今被封印在本州各地。你现在看到的我,不过是我妖力一部分的化身而已,就像你当年的母亲一样。”

九尾狐用她那好听的声音慢慢的将自己和葛叶的故事讲了出来。

她当年从神州逃到了这里之后依旧过着迷惑男性的生活,因为极其貌美,被一位天皇看上,带回了宫中。可惜她妖力太强,即便不作妖,宫中也有好些人因为她妖力的影响而生病变得虚弱。

阿倍仲麻吕,也就是晴明的先祖,在游历大唐几十年之后回国,刚好就撞上了这个事件。他靠着在大唐学习的法术,将九尾狐封印了起来。不过她十分强大,不少的妖气仍然可以从封印石从泄露出来。

葛叶小的时候在山中摘蘑菇,就偶遇了九尾狐妖气所化的一只小狐狸。她真把她当做没妈带的狐狸了,捡回家去细心地照顾了起来。每天给她梳毛,喂饭,爱护得紧。

但是山中食物短缺,她的父亲就想要把九尾拿来炖了。冒着被打的危险,葛叶抱着九尾跑了。

那一夜下了很大的雨,山洪暴发,葛叶被困在山中无法出去了。在她即将要死去的时候,九尾将自己的妖力渡给了她,给了她续了命。

从那时起,村子里就有人说葛叶其实已经死了,现在下山来的,只是狐狸的化身而已。还好她的父亲并没有计较这些,把女儿继续养大了。

有了九尾妖力的葛叶越来越貌美,在一次去平安京游玩的时候,被安倍益材看中,娶回了家中。

一开始他们的婚姻还是很幸福的,但是因为她必须有着九尾的妖力,身为阴阳师的益材终于是察觉到不对劲了。

益材有过要赶走她的想法,可是毕竟她怀着自己的孩子,两人的感情也很是深厚,所以没能忍下心来。

葛叶知道了自己是益材在阴阳寮里升职的最大障碍的时候,狠下心带着孩子离开了他。

而益材也是一时贪图权与财,没有去追回葛叶和晴明。

一直到晴明下山,进入阴阳寮,这个故事才算是迎来了完结。

听完了九尾的故事,玲子有一点没明白,“晴明你……,是怎么知道如何召唤九尾的?”

“是我自己偷偷学的,仲麻吕大人,是我的先祖。在安倍老宅之中,就有召唤九尾的符咒。小时候我不懂事,曾经闯到密室里去见到过一次。”不得不说,晴明是个奇才。仅靠着小时候的这点记忆,居然能在斗技场上复制出符咒来。

“那……,九尾大人你要的报酬,是什么?”玲子又看向了九尾,她不要晴明,那还能要什么?

他们这院子里的这群小妖怪,她肯定看不上眼吧。

“当然是属于我的东西了。”九尾说着伸出了手,她托起了晴明的下巴,然后低头吻在了他的眉间。

一旁看着的玲子瞪大了眼睛,不知为何,她心中一点醋意都没有。

九尾是何等的貌美,她根本连嫉妒的感觉都不会产生。而且看着这么美好的两人做出如此圣洁的姿势,她只觉得好兴奋啊!

九尾的嘴唇离开了晴明的皮肤,她朱唇微微合拢,竟是从晴明身体里抽离出了一丝黑气的烟气来。

“这是……”玲子在一边看着,估摸着这可能就是九尾的妖气了吧。当年她救了葛叶,葛叶才有机会嫁人生子。也许九尾的妖气,从葛叶那里传给了晴明也说不定呢。

“好了,我该走了。”九尾抹了抹唇,她嫣然一笑,化作一丝白雾消散了。

晴明的眼皮抖动了两下,竟是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

“晴明!”玲子吓了一跳,她连忙伸出了手,摸到了他的颈动脉上。

“他早上就会醒了。”九尾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

玲子稍微放心了一些,但是她还是没有离开,守在了晴明的身前。今天战斗了一天,他肯定多多少少也受了些伤,自己怎么能留他一人呢。

她抱出了他的被褥来,将其铺好了。只是她的力气真的搬不动晴明,所以只能选择单独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看着他身上那件因为今天斗技而变得有些破破烂烂的狩衣,玲子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帮他脱掉了。

但她只是脱掉了他的外衣,内衬还是留着的。她可不是禽兽啊,怎么能乘人之危呢。

不过呢,多看两眼又没关系的。

玲子趴在了榻榻米上,她撑着下巴,凑近了晴明仔仔细细地将他的脸看了遍。

他的眼睛真好看,即便是闭着的,长长的睫毛都能撩动她的心弦。

他的鼻子也好好看,小巧而挺翘,比那些女明星垫了山根的鼻子还要立体。

啊,还有他的唇,他今天吻过自己的唇,简直就是神迹再现一般的完美。

看着看着,玲子就忍不住了。她伸出了手去,轻轻地摸上了他的眼尾。

他眼尾有一抹红,以前玲子一直都觉得是他自己画上去的。一想到他早上起来偷偷用胭脂抹眼睛,她就要笑出声来了。

但是当玲子摸上了晴明的眼尾的时候,她才发现,那红色跟胎记一样,根本就抹不掉的啊。

觉得自己有点傻,她伸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好随时注意着他的脉搏。另一只手则是放平了,自己枕了上去。

这个姿势还蛮舒服的,玲子躺着躺着,睡意就袭来了。她今天这一天也是极其辛苦,车轮战了十几次,身心疲惫。

很快就进入了梦想,玲子睡得十分香甜。

一边的晴明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虽然陷入了昏迷之中,但是脑中却是一直都在出现自己这一生之中最为悲惨的时刻。

小时候的自己在和玩伴玩耍的时候,突然就被欺负,大家都说他是狐妖之子。

母亲带着自己离开安倍家,去到了那个只有妖怪和无比的黑暗的山林里,然后过上了食不果腹的日子。他的身体瘦削,现在就算是生活好了,也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体型了。像是博雅,或者源赖光那样强健的身材,他今生都无法拥有了。

说起博雅,他又想起了才回到平安京时,自己对他的羡慕与嫉妒。

如果自己也是天皇之孙,自己也有他这样的财力和样貌,玲子那个时候是不是就会多看自己几眼了。

一直那么努力,那么拼命,终于爬到了阴阳寮最高的位置。可是玲子呢,关心茨木比关心自己还要更多。

那么嫉妒茨木这个孩子,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这些事情堆积起来,晴明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团黑雾笼罩住了。那层黑雾又浓又稠,紧紧地束缚着他,让他都要无法呼吸了。

拼命地挣扎着,他终于冲破了那层黑雾,从睡梦之中惊醒了过来。

摸了摸额头,居然全是冷汗。他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其实被被褥盖住了,影响到呼吸。

“嗯……”玲子感觉到了一点动静,可是她还没睡醒呢,根本不想睁开眼睛。她随手抓了一把,扯过了被子来,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但其实她抓住的是晴明的衣服,他就这样被她拽到了面前去。身上那件内衬被玲子扯开了,他白皙的肩膀一下子就露了出来。

拉着“被子”呼吸了两下,玲子觉得这个味道好像有点不对劲。自己的被子,似乎不是这个味儿啊。

她打了个哈欠,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白晃晃一片,似乎还有什么粉色的东西……

待她看清了眼前的事物,她吓得立马坐了起来,然后将被子直接扔到了晴明的身上去,盖住了他泄露出来的春光,“啊,晴明,你醒啦!”

“嗯。”晴明拉下了被子来,他将其堆在了胸口处。但是他这个动作,并不能遮挡住太过他露出来的皮肤。

玲子咽了咽口水,自觉地转过了脸去。她倒不是害羞,而是觉得一个大男人比自己的皮肤还要好,还要白,真的有点丢人,“我……,先回房间了。”

晴明没阻止她,女孩子啊,还是要爱美的,一大早起来蓬头垢面的样子他虽然觉得很可爱,但是她还是需要去打扮一番的呀。

玲子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还好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妖怪。她连忙洗漱好了,还仔仔细细地画了一个妆。

还没有晴明长得好看,那就只能后天弥补一下了。

梳妆打扮好了,玲子才出了房间,准备去吃早饭。昨天真是累坏了,晚饭都没有吃就睡着了。现在反映过来,简直要晕倒。

到了用餐室,玲子发现所有人和妖都齐了。包括昨天参加斗技时受伤的各位,都被萤草治愈了。

“玲子大人。”因为昨天的胜利,大家都很高兴,见到她来了,都笑了起来。

“羽毛都又长齐了吧?”玲子挨个地关心了起来,第一个就是昨天输出最多的大天狗。看着他用自己的羽毛来攻击敌人,玲子都有点肉痛。

“咕咕昨晚睡得好吗,那些孩子没吵到你吧?”

“大宝今天能打火了吗?能点几个火啊?”

“兔兔乖,捏捏耳朵。”

“雪女呢?噢,雪女还在冰窖里睡觉啊,那别打扰她了。”

等她慰问完,晴明也来了。他换了一身新的狩衣,还是蓝白相间的,一如既往。

玲子回过头,看向了他。她突然觉得他出现了一点变化,但是自己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吃饭吧。”晴明笑了笑,坐到了玲子的身边。

看着他的笑容,玲子总算是发现了。他的笑容,变得更加温暖和真挚了。

以前他的面容之中总是带着一点忧愁和冷漠的,对自己的时候也许好一点,可是对着其他的人和物,简直就是一坨冰块。

可是现在,他对所有的人和妖,还有这世间的万物,都柔和了起来。

他的笑容之中,终于是有了真正的笑意了。

自己的身世终于明朗了,他心中最大的阴影终于消除,想不开心都难啊。

玲子拿起了筷子来,也笑得很是灿烂,“我开动了。”

只是玲子不知道,九尾狐从晴明身体里抽取出来的不仅仅有她的妖气,还有晴明的那些噩梦。这些黑暗阴森的东西混杂在一起,无法分离。就算是九尾拿着,都觉得棘手。

***

获得了斗技的胜利,玲子和晴明前去阴阳寮领取了属于他们的两份奖励。

单人斗技的决赛没能进行,但是反正冠军都是他们其中一个,所以就干脆把奖励直接给他们两个了。

玲子打开那做工精美的漆器盒子,里面有2000勾玉、五张蓝符、四个金灿灿的六星御魂,还有两个御行达摩。

这个奖励,还算是丰厚了。最主要勾玉足够多,他们又能过上一段每天都有各种肉类吃的日子了。而且还有一个月的稻荷大社刷六星御魂的机会,这一个月之后,他们所有式神的实力都会飞升。

然后是双人的奖励,阴阳寮将会派他们到江户去,进行一次外出考察。说是考察,其实一路上就是让他们继续收集各种妖怪,然后跟江户那边的阴阳寮分部交流沟通一下。

以前玲子觉得自己实力不够,一直都没有再去刷过野图。不过现在她级别高了,还有阴阳寮的赞助,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更重要的是,晴明成长起来了。只是光荣的实力都让她大开眼界了,更别提打败光荣的晴明了。虽然是借助了九尾的力量,但是玲子相信就算是肉搏,晴明也不会输的。

去到江户之后,玲子一定要收集更多的式神。百鬼夜行所有的妖怪,她都要集齐!

但是呢,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解决。

“晴明,马上就要到第七天了。”玲子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从源赖光那里抢回茨木断爪的方法来。

别说源赖光本人的实力,他手下的四大金刚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的。而且他是禁军统领,家宅也是有阴阳师和不少武将保护的。光凭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打得赢。

就算是偷偷摸摸溜进去,又怎么知道茨木的手放在哪里?他家里那么大,比博雅的宅子还要大几圈,他们又上哪里去找啊。

“源赖光是由他的养母抚育长大的,他与他的父亲源仲满和祖父源经基,反而不亲近。”晴明拿着一把折扇,轻轻地翘着手心。这个问题,他也一直在想着办法,“这个养母后来被他儿子接走,回到了奈良。一年之中,她会到平安京来几次,和源赖光相聚。”

“你的意思是,找人装扮成这个养母?”玲子还不太明白,“可是我们不知道这个养母长什么样子啊?而且就算是他的养母,也不会平白无故问起茨木的事情来吧。”

“所以这个人必须是茨木,他和自己的断手是有感应的,对于自己的妖气,他是最熟悉不过的了。他不必问,就能知道那只手放在哪里。”晴明仔细地跟玲子再解释了一下,论基本功,玲子还是差很多啊,“那个养母的样子,我已经让式神去查看了,应该下午就能回得来。”

“晴明,你真是太厉害!”玲子抱住了晴明的胳膊,撒娇一般地摇了摇。

晴明转过身来,他也拉起了玲子的手。感觉现在万事安妥,总该说一说婚事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纸人飞了进来,立马贴到了他的脸上,“晴明大人,晴明大人,我回来啦,啦啦啦。”

“唔……”晴明伸手把它抓了下来,然后让其显出了原形。

这是一只灯笼鬼,也是晴明的式神之一。平时晴明就拿它来照明,也没什么大用。但是今日,却是找到了他的用处。

晴明差遣他去到了源赖光养母的家中,将她的样貌记了下来。然后晴明再从它的灯火之中,将那个身影给提取出来。

玲子把茨木叫了过来,她拉上了窗帘,把室内弄得黑漆漆的。

茨木突然有点紧张,这漆黑的环境里,他又想起了自己还小的时候,和玲子睡在一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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