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堂,曹豹拉住糜竺,抱拳道:“子仲今日之论,实在高深莫测,令豹大开眼界,方知子仲大才。”
糜竺微笑回礼,说道:“曹将军过奖了!此番若非‘明智之举’,我徐州大军恐怕就凶多吉少了!竺对将军之才方感钦佩。”
其实,糜竺今日与陈登父子作对,也是存有私心。
糜家乃商贾之家,虽然势力庞大,富可敌国,但地位却是不高,甚至受人鄙夷。
在徐州中,曹家和其他家族虽然也看不起糜家,可却并未侮辱,只有陈家,似乎与糜家有深仇大恨一般,诋毁、蔑视,甚至说出‘羞与为伍’的话来。
糜竺心中恨得牙痒痒,奈何陈家实力不在糜家之下,陈登父子皆是有谋之士,很手陶谦重用,糜竺自然动不了他们。
不过,此次大战,徐州损失暂且不论,陈家绝对是损失惨重,连根基之地江都也没了,可谓元气大伤。
这么好的机会,糜竺自然不会放过,先前堂上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糜竺已经决定,回去之后发动家族力量,狠狠的打压陈家。
看着面前的曹豹,糜竺眼中精光一闪,笑道:“曹将军可有空闲?若是有空,竺于府中设下酒宴,为曹将军接风。”
曹豹双眼一亮,大笑道:“如此便劳烦子仲了!”
于是二人结伴向糜府行去。
是夜,糜府灯火通明,一派欢歌笑语。
相比于糜府热闹,陈府就有些冷清了。
陈登父子回府后,直接闭门谢客,其实不必如此,陈家落到这般田地,众人避之不及,哪里还会找上门去。
正厅中,陈登父子相对而坐。
“父亲!不能在托了,当早日寻得明主,献上徐州,否则我陈家恐怕……”
不等陈登说完,陈珪便挥手打断,严肃道:“你先将此次大战经过详细道来。”
“呃……好!”陈登楞了一下,不敢有违,将大战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陈珪听过后,自顾自思索起来,陈登也不敢打扰,静静等候。
过了片刻,陈珪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案前,翻阅一阵,找出几卷书简,默默的研读起来。
良久,只听陈珪叹息道:“唉!老了啊老了,竟然看走眼了。”
这个时候,陈珪仿佛一下子老了很多,眼中尽显浑浊,不复往日的精明。
其实,陈珪之所以反对袁术,并不只是因为袁术打压世家,最大原因是他本身就不看好袁术。
虽然袁术这些年东征西讨,闯出诺大名声,天下莫不侧目,但是陈珪却觉得袁术扩张太快,隐患很多。
首先,打压世家必定会引起反弹;其次地盘虽大,人口却稀少无比;最后就是江东山越,陈珪不相信袁术能够解决困扰汉室数十、上百年的难题。
有此三点,陈珪对袁术并不看好,认为他日后必定败亡。
可刚才仔细研读淮南、江东等袁术领地的情报后,陈珪终于发现,世家、人口、山越这三个问题已经被袁术解决了,而且解决的十分完美。
既然袁术已经解决了隐患,那他崛起的脚步就无法阻止了。
“家族衰败,吾之过也!”陈珪叹息道。
“父亲!”陈登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陈珪摆了摆手,沉声道:“袁术!雄主也,往日是我看走眼了,你日后定要万分小心。”
“儿谨记!”陈登赶忙道。
顿了顿,陈登小心翼翼的问道:“父亲!既然袁术是雄主,我等是否可以……”
陈珪黯然的摇了摇头,说道:“若是盱眙非你镇守,或许还有可能,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可能了。”
“父亲!袁术爱惜人才,天下皆知,否则也不会不惜得罪世家,发布求贤令,父亲又言其是雄主,想必这点度量还是有的。”陈登说道。
“你还是太年轻!”陈珪看了一眼陈登,感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