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又回头对他们表示感谢,刘廷说:“不用谢了,现在这种情况,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可惜我们只有这一盒抗生素,不知道你们够不够用。”
那个中年人又说了些感谢的话,虽然言语很客气,但大家都能感到双方都在互相提防着,气氛很快尴尬起来,最后双方都开始默默地挖草剥树叶,再也没有交流。
到下午的时候,又来了几拨人,花园中可怜的这些花草加速在消失着,就好像闹过大蝗灾之后一样,地面绿草全部消失,露出黑黄色的土地,树枝也被剥得一干二净,光秃秃的变得毫无生气。
第三天,花园里更多的人出现了,还不到中午,树叶和青草就彻底被拔光了,但人们仍然不肯放过这些可怜的植物,人们开始费力的剥树皮,榨取他们最后的一点价值。到晚上的时候,连树皮都已经被彻底剥干净了,人们面无表情,麻木的收好工具,带着对未知的悲惨未来的恐惧,抓着装着树叶、青草和树皮的带子,慢慢的挪动着离开了。也有仍不甘心的人还在一棵树一棵树的仔细检查着,看是不是还能幸运的找到什么,但最后也都失望的离开了。
刘廷他们三个一直熬到所有人,包括那管他们要抗生素的人都离开了,才小心地回到家里。简单弄了点晚餐吃了,林可怡给小宝宝喂奶和更换尿布,又简单洗了洗屁屁,三个人都很疲劳,都知道应该讨论一下明天还能到哪收集粮食,但都没有一点心情做这个事情。天彻底黑了后,外面又是浓云密布,海峡对岸九龙那边还是街外一个人都没有,但住宅和大厦还有灯光,外面不时能看到闪着警报的车辆经过,封锁还在继续。南面则仍是到处漆黑一片,像一座鬼城。
郭祥身体渐渐恢复过来,已经搬回了六楼,但为了防止互相传染,郭祥住在了前面车间的右边一个工作台上,刘廷还继续睡在南边小办公室的沙发上,天气又潮又闷,刘廷虽然疲惫不堪,但没有任何睡意,一直到后半夜,窗外模模糊糊的有火光出现,刘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连忙翻身起来去看,只见远处一大团火光,太远了看不清楚,刘廷拿起望远镜来,仔细看去,才发现是在一个原来是花园现在已经光秃秃的空地,一群人正在焚烧尸体,几个人站在一旁看着,还有几个人跪在火堆前,每个人头上都缠着白布,还在哭泣着,中间一个老妇人哭得很夸张,远处地上借着火光还能看到还有几具尸体一字排开摆在那里,似乎都是准备烧掉的。尸体在一个摆成井字形的木头架子上猛烈燃烧着,还有人在往上浇着什么液体,液体沾到大火立即燃烧起来,应该是汽油之类的东西。刘廷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只通过望远镜看着,感到像偷窥一样,显得有些诡异。
突然远处跑过来了几十个人,有人去抢装在汽油桶里的汽油,有人上去把那几个围观的,跪在地上哭泣的、还有负责浇汽油的人都给抓起来了,其他人则拉起尸体就往远处跑去,那些原来就在得人看到尸体被抓走,有人崩溃了一样失声痛哭,有人拼命的反抗想去抢夺尸体,还有刚才哭得最凶的那个老太太突然昏倒在地上,其他人连忙围拢上去看老太太的情况,那些抢夺尸体的人见到这样便都放开了那些人,一边看着,一边防备着慢慢后退,等他们看到尸体都被抬远了,又说了几句什么,那边有人突然站起来,骂了几句什么,几个人连忙举起手臂向前伸着,又说了几句,然后就跑远了。
刘廷惊愕的看着远处,一个念头一下子从脑海中涌现出来,他们抢夺尸体,是要吃掉它们么?想到这里,刘廷胃里突然一阵剧烈翻腾,强烈的呕吐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刘廷连忙把望远镜放到一边,蹲了下来,看着黑漆漆的房间,眼眶湿润了,脑海中回忆着刚才的一幕,感到心里无比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