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人这里是打听不出什么和政治有关的东西来的,田金豺这样想,不过他好歹弄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他三叔也跟着众人一起到码头去迎接新上司了,他要找他三叔还非得去码头一趟不可。
果然,越近码头,就越是热闹,路上摩肩接踵,简直走不开路,他骑着马,就更是难行,一边走一边悔恨刚才把马留在三叔家里就好了,路上的人也杂七杂八地说着今天的事情,田金豺走路的时候听了满满一耳朵,不过他们的意见,并不比他三叔家的老婆高明到哪里去。
等他到了码头,先没找到他三叔,遇到了他三叔岳家的一个侄儿,他三叔摆酒时来过两次与他认得的,这才明白了这么轰动的来由——随后,就看到他三叔从人群里向他挤过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三叔问道,田金豺把父亲写的字条递给他看,又说:“新县官是女人……不妨事吧。”
他三叔看了字条,收在怀里,本不言语,听了他这一问,方低声道:“不妨,是来历练的,不过一年半载罢了,青州肖家的人,怎么可能在我们这里多耽?”
“青州肖家?”田金豺更奇:“不是我们州?”旁边的三婶家人已经乱嚷开了:“青州肖家?难道是那个,那个——青州真仙肖?”
“除了他家,还有哪个?”田三虎道,其实他在两日前也不知道什么“青州肖”,倒是他岳家做生意的,与他处还有来往,因此首先反应过来,其他人听了,也如田金豺一般云里雾里,不知说的是哪一出,田三虎便将衙门老人与他说的话,再原样倒给他们:“就是有三位腾云驾雾的真仙,世袭领青州、云州还有我横州的那个肖家!”
“真仙?这世界上真有神仙?”田金豺张大了嘴:“不是传说么?居然真个有!”
“怎么没有!”田三虎不屑道,尽管他听到的时候,震惊其实不亚于现在的田金豺:“你以为姜、韦、茂三家凭什么世代把持州府,不就是他们家都各有一位真仙老祖么?徐家之所以比不上他们,不是子弟差着什么,就是缺了一位真仙!所以本州二十八县,正官从来就是那三家做,徐家捞着一个县丞,都要道一声‘侥幸’,现在这肖家一家就有三位真仙,就是派来一个吃奶娃娃,姜韦茂也只得靠边站了!”
田金豺听了,将舌头伸了一伸,半响收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