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歌惆怅难当,他们当年若是有瓜葛,我现在就是佛宗的富三代了……造化弄人啊,嘤嘤嘤~
谷爷自挂东南枝,小蛋,都怪爷爷我没本事……
风清歌安慰道,这不能怪您,虽然您只是个退休将军,但我好歹也总算是将军家的穷三代哇!
谷爷泪流满面,小蛋……我们还是戏吧,热闹呢~
于是风清歌不得泪光闪闪地抬头天,而这时,那少女和老太也终于是来到了不尘大师的面前,这两人站定后,老太便对少女摆了摆手,于是少女便松开双手,低头躲到她的身后,不敢见人。
少女躲开后,老太立即将目光扫向对面的不尘大师,并恶狠狠地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仿佛就要就将他生吞活剥了不可,而不尘大师却始终是目光空明,一脸坦然,握十诵佛。
终于,老太收回了目光,然后转身对着一旁的雷雷真人,躬身问候,礼数备至,老身多谢真人出手仗义,此次天师门挺身相助,慈航斋感激涕零,他日必将登门谢过!
雷雷真人立即持礼稽首,天师门和慈航斋同根同源,此时相助本是应该,再说如此不良不义之事,江湖中但凡有正义之心的好汉,也必定是挺身而出,仗义到底!总之,白梅师太切莫多礼了。
白梅师太神情激动,好个不良不义!天师门不亏为江湖正道之翘楚,老身再次谢过!接着她便赫然转身,对着不尘大师举是尖声喝道,楚云天,你可听见没有?你!不良!不义!简直畜生!
不尘大师神色坦荡,阿弥陀佛,不尘见过白梅师太,多年不见,师太仍旧精神矍铄,晚辈欣然!
白梅师太气得浑身急颤,楚云天,你不敢答我的话了吗?还是说你根本没脸见我?
不尘大师握十诵佛,阿弥陀佛,师太明鉴,这世间早已无楚云天,这尘世惟剩下不尘矣。
白梅师太尖声高叫,楚云天,你撇清得真快啊!可怜我那侄女晓棠,到死都还念着你的名字!
不尘大师如遇电击,他袈裟猛地一颤,接着便又重回空明,楚云天已成云烟,唐晓棠亦成云烟。
白梅师太冷笑连连,好一个已成云烟,楚云天,你撇清的真快啊!那你她是谁!白梅师太说到这里,猛地就把身后少女拉至身前,对着不尘大师手指颤颤,楚云天啊楚云天,你好好地清楚,她又是谁?她是不是也已成云烟了!
少女突然被白梅师太拉了前去,顿时就惊吓地俏脸发白,垂头便是梨花带雨,她的手指紧紧地拽着白梅师太的衣袖不放,仿佛若不这般,便就会是掉入地狱深渊一样,而不尘大师见到少女出现,终于是身形兀然连颤,神色急变,此时他的佛心已是动摇,再也无高僧大师之模样。
白梅师太声如鬼泣,楚云天,你不敢认了吧?你好好,她像谁?她又是谁?
不尘大师满目尘云,已久之往事在心头历历拂荡,一时间竟是无法自己,许久,他终于是双目悲恸,面容憔损,颤抖开声,姑娘,你,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少女还是紧紧地抓着白梅师太的衣袖不肯放手,但一张小脸却是倔强回头,只见她已是双眼通红,却仍旧是昂扬着颈脖,脆声答道,我叫楚千寻!
姑娘的话音还未落下,白梅师太兀然对她尖声喝道,你不叫楚千寻!你姓唐!你叫唐千寻!
白梅师太的话如晴天霹雳,顿时就让姑娘泣不成声,是!我不姓楚!我叫唐千寻!我叫唐千寻!
不尘大师此时早已双目紧闭,泪满而出,唐千寻!楚千寻!楚天长阔,晓棠堆云,梦中千寻!
姑娘此时突然哇地一声痛哭出来,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娘临终前念的诗句?
不尘大师悲戚难当,颤抖如筛,他久久地着对方,问道,姑娘……千寻姑娘,你今年芳龄几何?
姑娘见不尘大师苍老如斯,不竟恍然,她喃喃地答道,我……我今年二十有三。
不尘大师终于颤然长叹,二十年了……转眼就二十年了……我终于是没有再见到晓棠。
白梅师太骤然尖骂,你这畜生!今生今世,不准你提起晓棠的名字,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不尘大师双目成雾,艰难低头,阿弥陀佛!
姑娘仍在一旁犹自哭泣,突然,她又坚强地挺起小脸,对着不尘大师问道,你究竟是不是……
姑娘话未问完,白梅师太就猛地把她扯到身后,再次尖声,他不是!这个畜生不配做你爹!
姑娘终于双手掩面,蹲地悲哭,是!我没有爹爹!我只有娘亲!我不姓楚!我姓唐!
白梅师太脸上老泪千行,她弓腰抚摸着姑娘的头顶,千寻,你并不单独,慈航斋就是你家!
姑娘再也无法强忍,终于是痛哭着抱住白梅师太,彩虹桥之上,这一小一老两两痛哭,悲戚难当,而对面的不尘大师也是面如枯木,神魂俱失。爱情已去,亲情难续,尘世间的悲痛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