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中,快要到午餐之时点。
风清歌在露天庭园中坐足时辰,凭借着无上的方便法门,窥探窃听着四周的动静,可惜,收获不大。会来这露天场所打探消息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一些好奇围观者,就算个中有些消息灵通之士,或身踹大事线索之人,彼此之间也是在用极为隐秘的神识或法宝来互动着。
风清歌如今的境界,根本就没办法窃听别人的神识,同时也不见别人不想让人见的各种动作,所以,他现在只能算是在围观中图个热闹,消遣着无聊,并借此增强参与感而已。
时点已到,风清歌的肚子按时唱响起来。身体是围观的本钱,所以,风清歌立即就收起棋谱,抬头准备寻小二点餐。可就在风清歌的下巴不过才刚抬起一半之际,一张椅子忽然就被放在对面了。
“小兄弟,可否拼个桌?”一个中年已过,老年未到的声音响起,语气平硬,绝无亲切可奉。风清歌还没来得及回答,却已见拼桌之人坐到对面,显然之前问话不过是一提醒而已。无可奈何之下,风清歌秉持着三好学生的优秀品质,一边对此人微笑点头,一边掠眼略作观察。
拼桌之人,五十出头模样,身材硬瘦,骨架很大,下颔有须,衣着装扮像极乡镇之中的私塾先生。他的脸上气质儒雅,但脸色却泛青,给人一种有些阴郁的感觉,他的鼻子两边有着刀刻一般的法令纹,法度威严,而且他的眉间还有一道非常深刻“川”字纹,好像一生都很闷闷不乐的样子。
“这位师傅,敢问可是教书先生?”风清歌觉得对方太像自己镇上那个忧国忧民的私塾先生了。
“小兄弟好眼光,老朽正是一私塾老师,学生都称我为赵先生。”拼桌之人全无情绪地答道。
“赵先生好。”风清歌赶紧在椅子上略作欠身,以行尊师重道之礼。
“小兄弟要如何称呼?”这位赵先生理所当然地接受着风清歌的行礼,然后问道。
“长辈们都叫我小歌。”风清歌没敢说长辈都叫自己清歌,因为“清歌”与“亲哥”刚好就同音。
“哦。”赵先生面无表情地点头,之后,他就直直地审视着风清歌,仿佛就是在监督自己的学生。
“呵呵,赵先生可是本地人?”风清歌厚着脸皮让对方审视了一会,之后终于忍不住打破僵局。
“不是。”赵先生答道,他的两个字就像两个棋子落在棋盘上一般生硬作响。
“那您现在仙居何处呀?”眼见对方明显又不想说话,风清歌只好赶紧追问道。
“江湖。”赵先生答道,他的两字现在就像两颗钉子一般干脆明白。
“呵呵。”风清歌只好呵呵,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欠债者在讨好追债者一般。
“小兄弟是在此处做工,还是做客?”就在风清歌浑身不自在的时候,赵先生终于问道。
“实习而已,我有亲戚在这里。”风清歌像是一个学生被严肃的老师提问般,赶紧赔笑答道。
“那就是半工半客了。”赵先生面无表情,他的话就像是硬被倒出来一般勉强。
“没错没错,不然晚辈也不会在这里偷懒。”风清歌总感觉自己像是欠了赵先生很多钱似的。
“如此,你考虑好没有?”赵先生突然非常不着头脑地问道。
“丫?”风清歌相当的莫名其妙,“赵先生,您这是在说什么?”
“我是在说,你考虑好没有?”赵先生着风清歌,就像教导主任在着一个坏学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