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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高云淡,白光倾城。置身于这座神圣,宏伟,玉洁的猛虎斗馆,风清歌只觉得灵魂无比澄净。
那列白甲城巡马队已经行过。风清歌虽被马队当头者瞪了几眼,但除了鸡皮疙瘩之外,全身却也并没有什么不妥,除了心中略感奇怪。奇怪归奇怪,马队已经远去,所以风清歌缓缓转身,踏入大门。
踏入大门,眼前是一座大厅,一座堪称辽阔的白玉石大厅。大厅内的空间感非常强烈,高,天一般的高,阔,地一般的阔。如此天圆地阔的大厅,厅中居然无一高柱,这是何等雄伟的建筑造诣?这又是何等天才的艺术设计?厅中居然还没窗,而且还不是露天之顶,但是,里头却是亮如白昼。
天光,正被一种极其巧妙手法引到这座大厅之中。可以想象,夜晚,这里也肯定会有星光铺地。
一百二十步,风清歌笔直地穿过大厅,往里走,然后,眼前豁然开朗。呈现在风清歌眼前的是一座堪称盆地的露天碗状内场。场之最底与风清歌所站之台,落差将近三十丈,与建筑之最顶,落差将近百丈。这座露天内场之大,至少就可容上万多人,四周,遍布着足足一百零八座的巨圆形入口。
风清歌非常确定,眼前这座露天内场就是猛虎斗馆的最中心最神圣所在,因为,他已经到场底之地。内场之地,是一大片黑铁沉沉,血红斑驳的土地。它的冷漠颜色,它的铁血气息,猛然就与周围的白玉石建筑形成极具冲击力的反差。任何人只要站在这里,绝对就是无法也不敢忽略它,漠视它。
风清歌的灵魂已经在颤抖,他的眼睛再没有离开过底下的铁血之地。他知道,这地之所以是黑铁一般沉沉,血红一般刺眼,完全就是因为有过无数的热血被一刀斩出,被一枪捅出,被一锤砸出,被一斧破出,被一鞭抽出,被一剑划出,狠狠地泼洒在地上,经年累月,终于形成了这凶杀恶戮之绝地。
风清歌的脚在动,他正一步,一步,神圣,敬畏地走下台阶,走近杀场。每走一步,风清歌的腰就挺直了一分,胸就抬高了一寸,神魂就燃高了一尺,但他的眼睛却始终都落在那块铁血之地,不曾离开过半息半分。无论周围的建筑是何等的神圣玉洁,至高至尊,风清歌的眼中就只有那块凶杀之地。
还是一百二十步,之后,风清歌就站在了一座巨圆型的内场入口之前。入口高达一丈,立有铁枪栅栏,但是没锁,也没警示。但又或许,这里曾经是应该有过巨锁和警示的。因为风清歌到门侧旁立有空的公告板架,而且门上把手还垂悬了一根足有大腿那么粗的长铁链,长长落地,风刮不动。
既然现在身前无锁又无警示,所以,风清歌马上推开栅栏,走了进去。踏入巨圆形入口,里头是一座可容百多人的拱形空间,视野昏暗,气味刺鼻,阴森恐怖,其左右两边里处各有一座圆门,但更似一座巨型圆窗。窗中铁栏林立,巨锁镣铐,窗外,则是一条又长又黑的廊道深深地不知通向哪里。
风清歌没有停留,直接往前,一十二步,他便穿过最里的另一巨圆出口,一脚,终于就是踏上了这块黑铁沉沉,血红斑驳的杀地绝土。脚下很硬,跟铁一般的硬,脚下很腥,跟血一般的腥。风清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每一脚落下,他仿佛都能感受到无数的雄魂战魄在地中嘶吼咆哮,破土而出。
风清歌一步一步地再往前走。每一脚再落下,他的心脏就剧烈了一分,每一脚再落下,他的神魂就滚烫了十分,每一脚再落下,他的战火就在头顶冲高了十尺。埋葬在铁血之地的无数雄魂战魄,让风清歌不由自主地颤抖,他不是因为害怕恐惧而颤抖,而是因为那股发自骨髓深处的兴奋而颤抖。
终于,风清歌停了下来,就停在这片凶地绝土的中心。他猛地就闭上了眼睛,仰天抬头,平臂伸尽,深深呼吸,细细聆听。风清歌听到了无数雄魂战魄从亘古深处传出来的咆哮怒吼声。风清歌呼吸到了那横贯无尽时空法界的无法稀释的铁血腥味。此时此刻,风清歌的神魂已与这凶地绝土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