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姐姐总觉得你的气息让人很温暖,很安全。”胡媚娘沉思着,“所以,少侠你不妨将身上的气息散开,形成气场,然后笼罩住姐姐。之后,姐姐就在你的气场中自我调息。如何?”
“就……这么简单?”风清歌明显就是失望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劳烦少侠亲自动手,真是难为您了。”胡媚娘非常体贴。
“么事。么事。”风清歌义薄云天,“能为美人效劳,就是再简单的事情,我也甘愿亲自去做。”
“事不宜迟。那,我们……”胡媚娘还是有些难为情。
“请马上开始。”风清歌宝相庄严。
“真的不需要姐姐……将衣裳脱了吗?”胡媚娘嘴角含笑,眼角有情。
“呜呜。”风清歌刹时间就又泪流满面了,“姐姐,您若是再调戏小弟,小弟就真的……答应你哦。”
“好吧。那我们现在真的就开始吧。”胡媚娘赶紧安抚,并先行盘坐闭目,以防为祸处男。
眼见美人静坐安详,恬淡大方,风清歌赶紧收敛心性,深呼吸,深深呼吸。终于,躁动的心沉静下来,风清歌缓缓随之身心端正,结痂跌坐,宝相庄严。但风清歌的眼睛却还没有闭上,他在着胡媚娘。胡媚娘的脸上不施粉装,美自天成,但是却略显苍白,而且,她的呼吸之间也有些力弱。
美人果然就是身内有伤,风清歌顿时心怜不已。疗伤需趁早,风清歌马上就收掉心中最后一丝的心猿意马,双目闭上。空花开,密识动,气鼎转。心有灵犀之下,一股淡金色的气息缓缓从风清歌的周身上释放开来,慢慢扩散,笼罩住胡媚娘的全身,并最终形成了一个方圆小半丈的淡金空球。
淡金空球,仿佛一颗内敛内放的小太阳,风清歌和胡媚娘正就双双静坐于其内。空球之中,还有数股金色气流缓缓流畅,穿过风清歌,又穿胡媚娘,周而复始,仿佛宇宙之星尘涡旋缓转,神妙至极。空球自身也有在自转,往外缓缓荡出清清玄气,向十方八面扩散,吞吐,并最终结成莲花十瓣之形。
至此,胡媚娘的闺房中,仿佛就是盛开了一朵妙法空花。空花有十瓣,开遍方圆之内的十方法界,有结界之用。空花之花蕊,有金球一颗,金光内敛不外放,球内并有金流自转如星辰,周而复始地温润着其中的风清歌和胡媚娘。室中的这金球和莲花之状,正是“空王密识”中的“空王道场”。
空王道场乃空王向十方三世一切法界普法的道场,此刻被风清歌用来帮人疗伤,却是大材小用了。
身在空王道场,风清歌宝相庄严,已入空境,万事皆寂,万相皆枯,蔚然如佛。但是,胡媚娘此刻却是另一番的景象。现在的胡媚娘,仿佛寒冬卧身于室中的火炉之旁,温暖,安全,之极。而随着空球内的金光流转如星辰涡旋,胡媚娘跟着又好像是冬日置身于山中温泉一般,舒服,美妙,之极。
幻出空王道场,密识自动流转,按大周天之数周遍风清歌的全身孔窍经络,生生不息,绵绵不断。大周天中有小周天,三十六个小周天则为一个大周天。风清歌的空王密识刚轮转过一个大周天,那颗大日空球中,忽然又有神奇之宝相显现。也不知为何,那球中忽然就蕴生出了四颗金灿灿的空王法印。
这四颗金印,正是空王的四大根本佛印。它们分别是,诸行无常印,诸漏皆苦印,诸法无我印和涅槃寂灭印。四颗空王法印,此时正如四颗金色小星球,于大日空球中随着金光星辰的流动,绕着风清歌和胡媚娘两人缓缓公转。公转之中,空王法印还不断震荡出汩汩佛印之光,洗涤着两人的神魂。
胡媚娘的这次不情之请,无意间触动了风清歌的灵犀之心,于是空花开,密识动,自成了一座空王道场。风清歌的修为是如此之低,以至于这座空王道场的规模是如此的小。空王密识是如此的神奇,以至于这座如此之小的道场竟是自动蕴生出四大根本佛印,让风清歌和胡媚娘如得空王亲临之眷顾。
道场即成,法印即生,胡媚娘半人半妖之身,竟也生出无尽皈依之心,恍然如佛。于是,她的狐族之法如得净水洗涤,菩萨加持,竟是事半功倍之极,令其欣喜莫名。置身如此神奇道场,天底下没有任何练武修玄之人会舍得浪费。于是,胡媚娘全心全意,法转大周天,环环不绝,并渐入眠境。
不知不觉,仿佛历尽不可思议劫数,又仿佛弹指刹那间,空王密识已转十大周天。空花收,密识停,气鼎静。风清歌从寂静空境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天地清明,万物如新。空花已收,密识已停,道场已闭。风清歌慢慢望向胡媚娘之处,却发现美人已自侧卧入梦,安然恬静,仿佛儿婴。
风清歌久久地望着胡媚娘,满目温润,心怀怜惜。之后,他轻轻地站起身,又轻轻地走去美人的那张大床边。床,很舒服,很温馨,任何人只要见它就像躺上去,躺上去就想不下来。但是,风清歌却没有躺上去,他只是从床上拿了张天鹅绒毯,又轻轻地走回来,轻轻地把它盖在胡媚娘的身上。
房门已关,被风清歌从外面静悄悄地拉上。但房中的窗户却没有关,因为风清歌不舍得美人独睡太孤单。所以,他就让窗外的风儿带着蓝天白云百花香进去陪她。还有,风清歌也特地轻声嘱咐窗外墙头上的牵牛花们,不许起舞,不许唱歌,只许安安静静地待在窗外,照着独自成眠的胡媚娘。
与美独处,恍然如梦。风清歌身心舒畅地离开了胡媚娘的闺房,仿佛暂别了情人一般。踏在走廊上,风清歌心情雀跃又怅然不已。他见谁经过,都特想告诉她,又特不舍得告诉她,刚才自己是如何的欢喜和幸福。这种矛盾又美妙的心情,足足维续到风清歌走出了大厅,走下了楼梯。
眼前又是走廊。之前有胡思思姑娘相伴走过这条走廊,现在,风清歌只有一人。于是,他马上就想起了这位差点就能摧城拔寨的美人儿、貌似,她应该还是在守着走廊,以防风清歌半途溜走。一想到这里,风清歌不禁就为之前的窝囊而惭愧,所以,他现在马上就想见到胡思思姑娘,以求宽恕。
可是,原本就该守望着走廊的胡思思姑娘,此刻,风清歌却为何没听到她那银铃般的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