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歌芳心一松,马上在小脸上抹出严重的睡意,眼皮耷拉,“呵了个欠的,姐姐人真准,我现在困得睁着眼都能睡着。”话刚说完,这货便乖宝宝地躺直,含笑九泉。胡媚娘还在盯着,监督着,“需要我帮你把眼皮抹下吗?”风清歌刹时间狠狠闭上眼。胡媚娘继续监督,“枕头……”
风清歌马上把枕头从怀里解放出来,镇压到脑后。胡媚娘还在监督,“被单……”风清歌双脚一夹,一撩,当场就不知从哪里把被单给挑到身上,然后小手乱动将全身盖好。胡媚娘没有情绪着,“脸不用都盖住……”风清歌一口气就把脸上的被单给吹开。胡媚娘还是没有情绪着,“身体不用这么僵……”
风清歌马上将全身给瘫痪如烂泥。胡媚娘无奈叹气,但一双大眼睛还是睁着,没敢松懈下监督的动作。感受到大美人的杀气,风清歌拼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安抚着美人紧张的心。胡媚娘一丝不苟地监督着,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六,六而九地确认某人乖了之后,她这才敢抱着枕头悄悄躺下。
刚一躺下,胡媚娘就警惕地转头,以防某人诈尸。风清歌诈尸经验十足,没有露馅。六十息过,胡媚娘转回脸,又马上转过去。风清歌依然瘫痪如烂泥。又六十息过,胡媚娘这才把自己的脸给劝了回来,可三息不过,她又转过去。风清歌一如既往地瘫痪如泥。关键时刻,他的耐心向来不错。
终于的终于,胡媚娘总算安心地把怀里的枕头给放到脑后,全身放松三分,但还是没敢闭上眼睛。风清歌呼吸均匀,仿佛已驾鹤西归。胡媚娘于是偷偷又将全身放松了两分。风清歌继续驾鹤西归,与世长辞。胡媚娘于是安心着再将全身放松两分,闭上了眼睛。可惜,三息不过,她却又猛地睁开眼。
这一次,胡媚娘不止睁大了眼,还狠狠抹红了双腮,续而全身不自在,再续而双腿慢慢绞紧。一股难以启齿的紧张的不安不适,正源源不断从胡媚娘的丹田之下压抑不住地蔓延全身。江湖自古传言,再美的美人也是吃喝拉撒的,从来不用上厕所的美人只可能在小说中出现。江湖从来就不是小说。
仿佛经过了一个劫数,胡媚娘满脸通红,终于决绝地,赫然地,特意动静很大地坐了起来,差点没把中间那碗水给震泼出来。风清歌铁了心地跟牛头马面下棋着,不为所动。胡媚娘大力绞着一双长腿,爪子紧紧握成握拳,转头猛盯着风清歌狠狠,死死咬着小嘴,仿佛已忍不住要谋杀亲夫。
杀气凛冽,风清歌岿然不动。胡媚娘死死绞着长腿,全身火烫,终于,她叫了,“风清歌你给我醒来。”风清歌敬业地装死。胡媚娘怒了,抓起枕头就扔,于是某人不得不给惊醒。衣衫凌乱,风清歌睡眼惺忪地撑起上半身,无辜懵懂地望着美人。胡媚娘一脸寒霜,“立刻,马上把耳朵给堵死。”
风清歌大吃一斤,乖乖照办,不敢问为什么。胡媚娘玉指一刺,“立刻,马上转头墙。”风清歌很机智地没有照办。耳朵都堵死了,又怎可能听到命令呢?他才不会上美人的当。胡媚娘果然松了一口气,作了个手势让风清歌放下耳朵。风清歌于是松开堵住耳朵的手,照旧一脸的无辜和懵懂。
胡媚娘迫不及待,“转身,墙。”风清歌马上转身墙。胡媚娘火烧眉头,“堵死耳朵。”风清歌马上伸出手指堵死耳朵。胡媚娘赶紧从床上下来,着急着冲向卫生间而去,可未至半途,她又被鬼追似的紧急折返,冲到风清歌的身后大叫了一声。泰山崩于眼前的风清歌完全不为所动,敬业面壁。
可怜的大美人这次总算安心,撩起裙摆就飞一般冲进卫生间,然后把门锁死,还把里面的水龙头给全部扭开至最大。水声于是哗啦响,从卫生间的门缝下传到风清歌的耳朵中。手指虚戳在耳中,风清歌面对墙壁笑得贼兮贼兮,很不懂,“撒尿就撒尿呗,何必搞得像战役那么隆重?女人好麻烦。”
吃喝拉撒睡,是人的正常需求。美人再美也是人,为何小说上从来只见美人吃喝睡,不见其它两项?风清歌抽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鼻孔,仔细分辨着从某处传来的水声。他记得卫生间中一共有三个水龙头,可如今却听到了四处水声……于是,一股难以启齿的罪恶的刺激感,压抑不住在他心头窜起。
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风清歌从来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他只是一头活生生的凡人而已。平凡的生活是需要刺激的,否则又要如何熬过漫长的一生?风清歌于是鬼鬼祟祟地偷听,邪恶地满足着自己的偷窥**以调剂平淡的人生,同时还好奇着,为何美人们都这么介意自己的正常生理需求?
风清歌已很不幸地联想到凤女教官。在图书馆初次邂逅,风清歌好心好意地为凤女教官指正卫生间的准确坐标,谁知却换来美人的抓狂……如今胡媚娘也因同一件事而暴走,这是否就证明了什么至理?风清歌完全想不明白,唯美浪漫也不该脱离现实呀?美人就不用新陈代谢吗?这里可是活生生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