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媳妇都拱出来了,可见这头汉子的诚意,胡思思姑娘这才悻悻收起下巴,并于三息之内变回胡媚娘心目中的那个好妹妹。剧情转换之跌宕,情绪变化之激烈,让目睹这一切的胡媚娘只好认命地叹了口气,并不断暗示自己刚才确实是在做梦。可惜,她却不知道不久之后,自己会比胡思思更甚。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该问的还是得问,大炮教官这次只敢小心翼翼地问冬二,“导演,你怎可以擅自改人家的戏份呢,太讨厌了。”全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但胡思思姑娘总算没再发飙,并示意一个劲儿对着自己媚笑的冬二赶紧回答问题。冬二主任于是马不停蹄地答,“我是清白的。”
大炮教官伙同风清歌就怒了,“导演怎么说话的,说的好像是我们不清白了?”冬二主任温温顺顺地离开胡思思姑娘的视线,势利尖酸地对着自己的下属好长一会儿,在顺利击碎他们想当家作主的雄心之后,他这才苦口婆心,“诸公这么智慧,这么明白事理,想必是一定能理解我的苦心的。”
大炮教官和风清歌手牵手着点头,又摇头,“我们当然能理解导演的苦心,可是我们说服不了自己。”冬二主任对着风清歌将下巴一抬,“又没改你的戏码,何必如此蹦跶,给我滚开。”风清歌心中一喜,马上将小脸蛋儿摆在桌上,滚开。大炮教官于是耷拉着胸毛,全身都是势单力薄的模样。
冬二主任翘着二郎腿,左手转着御扇,右手敲着桌,对着大炮教官苦口婆心又语重心长,“小炮啊,我向来都是很欣赏你的艺术基因的,也一直都在为你苦苦寻觅着显摆演技机会,好让你一炮而红……不用谢。如今这机会可算是来了,所以,我便更改了剧本,为你的角色注入了厚重的深刻的哲学成分。”
一听戏码居然是加重了,大炮教官刷的一声,抽出从不离身的象牙小梳子将胸毛给刷得服帖又挺拔。围观群众熟视无睹。冬二主任继续砍砍而谈,哦不,是侃侃而谈,“角色要深刻厚重,巨大的矛盾的内心戏无疑是必须的。试想,一位首席保镖居然身兼着奴才的身份,这戏码的冲突够不够磅礴?”
大炮教官点头如捣蒜。冬二主任欣慰之极,“阁下拥着如此可歌可泣的艺术天分,想必,应该就是能深藏不露地表现出这角色内心里的剧烈挣扎吧?”大炮教官点头如擂鼓。冬二主任含笑九泉,“想必,阁下应该就是能面不改色地表现出这双重身份的冲突感和和谐感吧?”大炮教官直接以头敲桌。
冬二主任深感没有错人,并不做奢望地提出了更高层次的要求,“关于这角色所涉及到的阶级冲突,社会矛盾,命运羁绊,性格分裂,情感纠缠,高尚优雅,卑鄙下流,苟且偷生,忍辱负重,能屈能伸……等一系列哲学命题,阁下你能……”大炮教官赫然抬起艺术家的头颅,胸有成竹,“我能。”
冬二主任深受感动,“辛苦了,鄙人谨代表正义之神感谢你不加薪酬的付出。”大炮教官仰天长啸,“应该的。”冬二主任企图功成身退,转眼却见了风清歌那幽怨的艺术眼神,“导演,其实人家的艺术基因也是优秀得难以自弃的,不如您也为我深刻厚重下角色的矛盾和冲突以及哲学意义呗?”
冬二主任大受刺激,勃起大怒,哦不,是勃然大怒,“人妖这种不男不女的角色,还不够矛盾和冲突以及富有哲学意思啊?这里头简直还饱满着宇宙的真理啊喂。”风清歌恍然大悟,倍感责任重大,“说得也是。”冬二主任愤愤不平,“如果是不是身兼总指挥和运筹帷幄的重任,老子都想演了。”
风清歌和大炮教官异口同声,“委屈您了导演。”冬二主任嘴角含着晶莹的泪珠儿,“为了正义之神,牺牲再多也是应该的嘤嘤嘤。”风清歌和大炮教官马上指鸟发誓,“无论角色再难再重再辛苦,我们决绝不辜负导演的殷切期盼和正义之神的天降大任。”冬二主任抽泣着摇摆起小手绢,“嗯哼。”
多么感人肺腑的场面啊,得柳叶教官也蠢蠢欲动,还好苏大美人及时发现,伸出爪子就把他的苗头给掐灭在大腿内侧的嫩肉之上。冬二主任凯旋而归,荣幸地得到了胡思思姑娘的玉手捏骨。风清歌和大炮教官手牵着手,脚踩着脚,兀自沉浸在天降大任的责任感和荣誉感以及艺术使命中无法自拔。
作为全场还勉强保留着一丝清醒的胡媚娘,揉着太阳穴对冬二问,“剧本应该不会再改了吧?”冬二主任很有信心,“最多就再加几个死跑龙套的角色。”胡媚娘一声叹息,“道具,化妆,服装,宣传,后勤……应该都准备妥当了吧?”冬二主任信誓旦旦,“全部资源都已到位,就等主角入场。”
胡媚娘瞅了瞅那还在自我感动中的两货,深感前途渺茫,“唉,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