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头到底是没有得意忘形,他冷静地继续,“风华离这里那么远,她为何要来此地?”汉子在情伤之中无法自拔,继续凭本能说话,“吃饱了撑着呗。”班头眼前一黑,又赫然警惕,敏感的话题果然不宜过分深入,这都激起对方轻微的抵触心理了,得改话题,于是他问,“那大爷您为何也来?”
汉子忧伤地低下头,继续在情伤的沼泽地中挣扎,“吃饱了撑着呗。”班头傻了好几下,实在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问,还好汉子很及时地接着剖白心迹,“其实俺就喜欢被她折磨,明知她离家出走,不远万里跑来这儿是为了和张家的二公子私奔,俺还是义无返顾地跟着,俺真是贱堕,可忍不住……”
汉子唠唠叨叨地讲,情绪跳跃,逻辑成迷,主线清晰。班头傻傻地听着,手里的馒头被捏得支离破碎。汉子终于唠叨完毕,一个跟斗就又深陷于浓稠的感伤之中。班头小心翼翼地整理好思路,小心翼翼地确认,“所以,那女人不远万里其实只是为了一场远距离的私奔而已?”汉子沉重地点头。
班头谨慎再问,“她和那张家二公子就约在这里见面?”汉子幽怨地点头。班头难以置信,“他们为何要把接头的地方定的那么远?”汉子幽怨地抬头,“吃饱了撑着呗。”班头很不满意,又忽然警醒,“这地点是女方定的还是男方定的?”汉子幽怨地低头,“男方。”班头果然哦了一声。
汉子傻傻地被哦声吸引抬头,“你哦什么哦?”班头一脸洞若观火的情圣模样,“那男人根本就不会来这里跟你家小姐相会。”汉子又惊又喜,“你咋知道,莫非你是张家派来的奸细?”班头骄傲之极,“老子在这客栈服务超过六七**年,如今更是荣任班头之职,试问张家能请得起老子吗?”
汉子果然摇头,“请不起,那张家连地主都不是。”班头傲慢地点头,然后一针见血,“恕我愚见,其实那张家的奸细根本就是大爷你。”汉子赫然大惊,“这都被你出来了?”班头深为自己的智慧而感动,然后又一针见血,“若没有意外的话,张家二公子上的根本就不是你家小姐。”
汉子心有戚戚,“那他上了谁?”班头忽然一脸鬼魅,“我问你,贵家小姐每次和张家二公子私会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在场?”汉子点点头,“俺负责为他们把风。”班头马上追问,“那张家二公子每次你的模样是不是都很深情?”汉子忽然红了耳根,“他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书呆子而已。”
班头摸腿欣慰,深为自己的推理能力而折服,直捣黄龙,“大哥就直说了吧,你是不是和张家公子有一腿?”汉子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班头一脸果然如此的模样,继续直捣黄龙,“你不止喜欢张公子,其实你也喜欢你家小姐是不是?”汉子终于目瞪口呆,结结巴巴,“这都被你知道了。”
班头几乎被自己一手挖掘的惊天八卦给弄得成仙,“这世上还有老子不知道的事情吗?”汉子深深臣服于对方的高人模样,彻底膜拜,“大哥根本就不该叫黄三仙,您直接就该叫黄大仙。”班头很谦逊,“黄大仙是我家亲哥。”汉子五体投地,坦白从宽,“实不相瞒,这次确实是俺设的局。”
班头高高地挺起脖子,眼皮半合,俯瞰汉子,“这次当然就是你设计的局,你暗自教唆张家二公子和你家小姐离家出走去私奔,给他们的却是不同的接头地点和时间。你先带你家小姐不远万里来这儿,打算直接表白,表白成功自然皆大欢喜,不成功则就地遗弃,然后你再拍马去找你的张家二公子。”
汉子满头都是奸计被识破的冷汗,班头再接再厉,“就算到时候张家二公子不接受你,就算到时候被你遗弃的自家小姐重新回到原地,你始终都是最终的胜利者,因为你的真正目的根本就是为了拆散他们,对不对?”汉子仓惶地把头颅深深地埋在手里,“嘤嘤嘤,俺承认俺是两头喜欢,两头吃醋。”
班头长长地深呼吸,此时此刻,他已感觉自己是一尊神祇。他从高高的云端低头向汉子,全身都洋溢着神圣的光芒,“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谁叫我们是兄弟呢。”汉子感恩戴德,“对对对,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班头深表赞同,体恤安慰,“爱情本没有对错之分……哦对了,你表白了没?”
汉子扭扭捏捏,“估计明天,或许后天,最多大后天,俺就要大胆表白。”班头表示欣慰,建议着,“那事儿得悠着点,实在不行,你可以先向她的**表白,再向她的心表白……”汉子睁大着眼珠子,一半明白一半不明白,“可俺只喜欢她的**。”班头贱荡地笑,“我还以为你只喜欢她的皮鞭。”
汉子的脖子红成一根肥壮的胡萝卜,班头马上交心交底,“其实,我也很喜欢……来来来,我们深入探讨一下……”说着,他就主动把虎躯往汉子身边挤了挤,更还主动地把一只爪子搭在汉子的香肩上。汉子燃烧着敬业的精神,规规矩矩地端坐着,任由班头靠来靠去。所有的牺牲,只为了正义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