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总会有很多的秘密,但称得上是惊天的却极少。
人在江湖,难免路过。夜路走多了,也难免会碰到鬼。不过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未必能恰好路过,围观到一个惊天秘密。这种无奈的事情跟运气有关,实在怨不得别人。这当然算是一种好运。秘密本就是一份毒药,越是惊天,越是要命。人在江湖若想长命百岁,那么最好就得假装自己是瞎子兼聋子。
可惜这世上总有那么一小撮运气很差的人,他们足不出户都能遇见黑山老妖。
风清歌的运气向来很差。他总是能围观到一些不该围观到的玩意。比如在泰来客栈,他长时间地围观到白洛水在脱光光洗白白。又比如在镇龙后山的湖中,他短时间地围观到澹台海海没穿衣服的娇躯……这些都令他付出了极为惨痛的代价,澹台海海差点令他成为太监,白洛水直接令他成为娘炮。
类似以上悲摧的案例,能列举的还有许多,它们的共同点就是,事前都没有预兆,事中都yu仙yu死,事后都在劫难逃。风清歌不是没抱怨过老天爷对他的不公,但他很快就释然了。他意识到这些都算天谴,因为他很喜欢昵称老天为贼老天。他其实对老天爷还是尊敬的,膜拜的,顺从的,服气的……
事实上老天爷也感受到了风清歌的诚意,否则它老人家又岂是天谴那么简单,直接就天诛了。
年轻人难免调皮,这老天爷都知道,所以今晚它老人家又让风清歌围观到一个不该被围观到的秘密,因为老天爷其实也很调皮。但它老人家这次不知是喝大了还是喝多了,以至于虎摸风清歌的力度没能控制好,直接就让这位小年轻围观到了一个很惊天的秘密。据说这个秘密足以改变整座江湖。
老枪把子的身份无疑是一个很大的秘密,但这个秘密却还不足以改变江湖,所以冬二主任才会有刚才的几问。风清歌的智商没有任何的问题,于是他很快便在冬二主任的蛊惑之下,猜到了风五娘貌似不该是老枪把子。可惜,冬二主任立即秉持着严谨的逻辑就补漏了,“或许我说的秘密并不是指她。”
风清歌狠狠的愣了一下,很艰难才撸顺了其中的条理关系,“你们是因为一个惊天秘密而来的,而老枪把子的身份还算不上是惊天秘密,所以,风姐姐可能不是老枪把子,也可能,你们所说的秘密其实并不是在指她,但这里又没有外人,所以你们的秘密一定就是指她,也就是说……我脑袋成浆糊了。”
风清歌如今面对的情况,就如同一个文艺青年在面对着一张高等数学试卷。
冬二主任于是扼腕叹息,化同情为简单,“要不我们再来撸一遍……请问我们因何而来?”“诸公是因为一个惊天的秘密而来。”“那老枪把子的身份算不算惊天?”“不算。”“所以……”“所以你们不是冲着老枪把子而来。”“也就是说……”“也就是说,你们其实并不是冲着风姐姐而来的。”
冬二主任忍不住再次扼腕叹息,“谁说我们不是冲着贵姐而来的。”“但她就是老枪把子啊。”“我们确实不是冲着老枪把子而来的。”“那你们到底是冲着谁来的?”“我们就是直奔着贵姐而来的。”“但她就是老枪把子啊。”“她是老枪把子没错,但我们真不是冲着老枪把子而来的。”
风清歌嘴含老血,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大哥,你这样不按常规地撸,围观群众很难有高chao啊。”
冬二主任小脸刷白,诚心忏悔,“我有罪……要不我们以高chao为直接目的,再撸一次?”风清歌悻悻坐下,艰难抚平内心的创伤,双眸渐渐清明,“还是让我带着诸公撸吧……请问,你们是不是冲着风姐姐来的?”“是。”“那她是不是老枪把子?”“是,或者准确的讲,她曾经是老枪把子。”
风清歌马上睁大了眼睛,“请问什么叫做曾经是?”冬二主任耐心解释,“据可靠线报,老枪把子不过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据内线消息,江湖中至少有六个人都曾经使用了这个代号,而贵姐应该就是其中之一。”风清歌使劲思考,“那风姐姐到底是不是老枪把子?”冬二主任非常肯定,“是。”
风清歌的脑袋再次一桶浆糊,“大哥,你这样撸法,我真不行高chao啊,要不请直捣黄龙?”冬二主任转头瞅向窗外,无奈发现该来的人还是没来,于是只好决断,“既然如此,我们开门见山,事情的真相就是,我们其实是冲着贵姐的另一个身份而来的。”风清歌张大鼻孔,“她还有另外的身份?”
冬二主任悠悠望向风五娘,无奈发现她仿佛耳聋一般没听见刚才的辩难,神se淡定的很,于是只好叹息,“没错,贵姐除了是老枪把子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这个身份若被揭穿,那整座江湖都会忍不住哗然。”风清歌不禁很紧张,“那她到底是谁?”冬二主任愁眉苦脸,“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