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封不是东方不败,也没有葵花宝典,但他似乎完成了和东方教主同样的壮举。
风清歌不是聋子,冬二主任也不是聋子,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聋子,所以纵使用手指抠着耳朵,他们也真真切切地听见了风五娘的话。事实上,这已是他们第二次得到她的亲口承认。之前一次,他们虽然死死地堵住了耳朵,但眼睛却没瞎,他们清楚明白地看到了风五娘的唇语,但他们仍然震惊。
江湖中绝对没人相信燕封大侠会变成女人,因为燕封就是燕封。
当风五娘正式承认自己是燕封之后,她身上的气息便已不同。她一如之前一般,安安分分地端坐在凳子上,眉目恬静,眸中安喜,但众人如今看她,却仿佛是在瞻仰一尊菩萨。她身上的气息已带着一种神xing,令人觉得亲近,却又不敢接近。菩萨有三十二相,亦男亦女。众人见风五娘已无违和之感。
但他们还是无法置信,每个人都将诧异写在脸上。风清歌更是跳了起来,连连摇头,“这不可能。”风五娘温柔地看着他,非常肯定,“这是真的,我就是燕封,燕封就是我。”风清歌戛然而止,张大着眼睛和小嘴,还是喃喃不信,“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明明就是一个女人,怎会是燕封大侠?”
冬二主任此时也插话进来,他显得异常郑重,对风五娘问道,“你如何证明?”
他之前明明就是苦心孤诣着想证明风五娘是燕封,如今得到了当事人的肯定,他却反而不信了。或许,他只是不愿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其实都不愿相信,那个天下堂的大坐馆,那个当世的孟尝君,那个白虎座下的第一人,那个一棍砸掉蜀山大门的汉子,那个棍道中的王者……如今居然变成了女人?
面对离谱的质疑,风五娘没有怨气,没有怒意,她很明白他们心中的震惊,事实上,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真成了一个女人。她也很明白他们的慎重,事出非常必为妖,若不真正弄清事情的原委,他们怎能下定决心接手这颗即烫手又诡异的山芋。他们这是大决心之前的慎重,风五娘内心感激。
所以她现在必须郑重地证明,证明自己之前确实就是一个男人,证明自己确实就是那位一棍封天的燕封。她望向神女婆婆,没有马上开声,也没有行礼,但任何人都能看懂她眼中的敬意。神女婆婆也看懂了,她颔首致意。风五娘满带着诚挚感激,说道,“我现在无法证明自己曾是一个男人,但……”
神女婆婆没有等她请求,而是马上接口,“但我能……坦白的讲,风姑娘现在的身躯已堪称完美,想来就是老身亲自动手为她变脸变身,估计也就这样了。但男人就是男人,女人就是女人,世间绝无人能完全逆转老天的作品,将一个男人彻底地变成女人,就算皮囊根骨能改,但神魂却绝无可能变。”
“除此之外,一个人的经络,血脉,五脏六腑,孔窍气穴,乃至气府神府,也都是绝难被改变的。男人体内的经络血脉等等,自然就是和女人有区别。专业人士辨别男女,从来不会止步于肤浅地观察皮囊或根骨这些显而易见的东西,更不会把当事人的裤子扒掉便算完事,我们直接就是深至灵魂。”
“风姑娘如今的情况,老身若是没注意都会被瞒过。但老身到底是注意了,所以便发现了一些破绽,当然了,这些破绽就算是专家都未必能发现……诸位请仔细观察,虽然你们不可能观察得到……风姑娘隐于皮肉之间的血管,虽然已是足够纤细软柔和女人无疑,但血管的内壁却仍旧粗糙强硬……”
“再说血管内流动的血液,诸位请注意地听,虽然你们不可能听得到,哼唧……但它的声音和节奏以及驱动力,确实是强劲澎湃仿佛大河,这和女人便是不同了。还有她五脏六腑中的皮膜,强韧坚固,经络孔窍,宽大有力,气府神府,壁垒坚固……我说诸位睁着那么大的眼睛干啥,你们莫非能看见?”
围观群众老脸一红,纷纷摇头,低下了猥琐的眼神儿,明目张胆地看着一位姑娘确实与礼不合。
面对着身前这一撮老男人和大小孩的窥探,风五娘内心其实根本不介意,但她的身体却难以自禁地有了一些该有的反应。她现在确实就是女儿身,说没反应是不可能的。这令她忍不住双颊微红,但也很快转瞬而逝,因为她丝毫感受不到任何被侵犯的猥琐意图。众人看她就像是在观察一个实验对象。
被无视的神女婆婆敲了敲桌子,把众人的注意力强行拽到自己的身上,然后一本正经,“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总而言之,风姑娘的变身计划堪称完美,但也留下了一些难以察觉的破绽,这些破绽普通人绝难察觉,专业人士也很难发现,非得像是老身这种宗师级别的专业人士才能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