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衣着李春花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庞,轻叹了口气,安慰道:“马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李大姐,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坚强,你如果挺不住,马大哥谁来照料?两个孩子谁来照料?”
李春花听了他的话,站在那里怔怔发呆,良久掩面抽泣起来,呜咽着道:“大兄弟,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你说的道理我也懂,可是……可是这个家没有了我可以,但是没有了大全,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薛天衣道:“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翻了翻衣兜,把不久前在台球馆挣到的那笔一千多的工资拿了出来,好说歹说,最后硬塞到李春花手里,说道:“李大姐,现在一切以马大全的治疗为重!这钱你先拿着,虽然少了点,但咱们还可以一起再想其他办法!我刚才向医生咨询了一下,说马在哥手术之后的后续费用可能会更高,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给马大哥安装一对假肢,这样他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他不说钱的事还好,一提到钱,李春花的泪水止不住又流了下来,泣道:“大兄弟,我和大全都是老实人,平时交往的朋友不多,而且我们在燕京也没有亲戚,想借钱都没地方借去!我已经决定了,要是家里的钱拿来都不够用,我就带着两个孩子跪到医院门口的大街上去,谁要肯借我一笔钱,让大全能好起来,我这辈子给他当牛做马!”
薛天衣想了想,道:“先情况吧,实在不行,我替你想想办法。”
李春花道:“大兄弟,我知道你心好,人又热情,可你平时的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自己都难顾住,哪还能管我们的事儿啊!不用你想办法,你借给我这一千多块钱,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我……”
说着说着,一阵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蹲在地上再度哽咽起来。
这时梦梦、真真两个小女孩儿醒转过来,到母亲蹲在那里哭的双眼红肿,于是离开薛天衣的怀抱,扑到妈妈怀里,也跟着哭起来。
对于薛天衣来说,敌人遇险,他绝对冷眼旁观,朋友有难,他肯定一帮到底,如今马大全惨遭不幸,他心中不忍,又到李春花和女儿哭哭啼啼,一时间同情心泛滥,决定出手帮他们一把。
薛天衣虽然自己没什么能力帮忙,但他有朋友,虽然朋友不多,却个个都是有钱人,和她们借点钱,薛天衣相信还是能够做到的。
等马大全的截肢手术结束,医生说一切还算顺利,如果今后能接上一对质量不错的假肢,再加以锻炼,基本上就和一个正常人无异了,薛天衣和李春花听后,这才松了口气。
腿没保住,但性命没有问题,这种结果,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由于刚刚做完手术,马大全暂时还没醒转过来,医生不让任何人进监护室探望,以免打扰到病人,薛天衣只好和李春花母女三人在外面等候着。
过了片刻,眼见快到自己的上班时间,薛天衣想了想,拿出手机给国术馆那边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急事中午不能去了,国术馆那边也没说什么,只是让薛天衣事情忙完之后尽快过来,因为国术馆在每天晚上关门之前,都需要打扫一下卫生的,而下午原本的两名雇佣清洁可能要辞职不来了。
到了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马大全终于醒来,医生允许家属进去探视一会儿,于是李春花把孩子交给薛天衣,自己到监护室里陪着丈夫坐了一会儿,到丈夫苍白的几乎毫无血色的面孔,她一直强忍着没有流露出悲伤情绪,不断鼓励丈夫要勇敢面对人生,直到从监护室里走出来,这才蹲下身又放声痛哭,过了好久才渐渐止住。
六点左右,国术馆那边打来电话,催促薛天衣过去做清理工作,薛天衣见马大全这边有护士照顾着,于是对李春花道:“李大姐,我有点事先走一回儿,晚上再过来李大哥,顺便再想想办法,能不能帮你借到些钱应急!”
李春花歉然道:“大兄弟,赶紧忙去你的事情吧,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晚上我自己带着孩子在这里就行,你好好休息,不用过来了。钱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再想办法……再想办法……”
“我试试吧,能借到就借,借不到再说。”
薛天衣说着蹲下身,抱了抱马大全的女儿梦梦和真真,和她们挥手再见,两个小女孩儿和薛天衣似乎很有缘份,第一天见到薛天衣就都很粘他,也都很听他的话,这时候见他要走,都有点儿舍不得,最后薛天衣说晚上过来的时候给她们买棒棒糖吃,两个小女孩儿这才欢天喜地的和他挥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