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碧云道:“老掌柜,你就别责怪他,奴家虽是女流,但觉得苏锦这回做的并没有错,当务之急是将军粮补仓,然后请伯父大人从中周旋,或许不会有大的责罚。”
张老掌柜摇头道:“你们那里懂得其中的厉害,私开军粮仓便和私调兵马的罪名一样,乃是朝廷最忌讳之事,谁敢帮你说话?这不是惹火烧身么?罢了罢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如此的地步,这军仓是一定要补上的,在做几件有功劳之事,或许会有些转机。”
苏锦拱手道:“老掌柜,叫你担心了。”
张老掌柜摆手道:“现在莫说这些,我张家世代为你苏家所用,苏们荣辱便是我张家的荣辱,早已化为一体了,我带来的这些人请大东家编入行伍,若是要强攻,我张荣钦带人打头阵。”
苏锦无话可说,到了这个地步,感激道谢的话早已经是多余,但是他可不想让这些人去送死,家中的人都死光了,粮食抢回来还有什么意思。
众人一时无话,帐篷里忽然静了下来,就听外边有人高叫道:“禀报专使大人,东面来了一哨人马,不知是敌是友。”
苏锦忙出了帐篷,登高远望,果见东面大路上一只上百人的队伍正朝这边走来,早有士兵远远喊话道:“来者何人,速速停步,钦命粮务专使苏大人在此驻扎,快快绕道而行。”
对面的队伍不但没停,反倒加快速度朝这边小跑过来,有人高声叫道:“苏兄在么?我是李兆廷啊,我率人来助你来了。”
苏锦跟晏碧云对视一眼,大喜过望,居然是李重到了,也不知他是怎么得了消息,居然不清自来,还带着不少人过来。
苏锦挥手大叫道:“兆廷兄,苏锦在此!”奔出营寨迎了过去,队伍前头一人穿着绿色的官袍,坐在一头小毛驴上‘踢踏踢踏’正朝这边小跑,再一面目黝黑,唇厚眉浓,不是李重更是何人?
苏锦大笑着冲过去,一把连人带驴紧紧抱住,笑道:“兆廷兄,难得你还记得我。”
李重龇牙咧嘴的大叫一声,苏锦赶忙松开手道:“怎么了?”
边上一名衙役打扮的汉子道:“我家大人走的急了,路上崴在土沟里,将脚给崴了。”
苏锦心中感动,今天第二次差点落泪了,什么叫朋友,这才叫朋友,危急时刻他总在你的身边,毫无理由的支持你。
再李重带来的这些人,苏锦更加的忍不住了,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这些人有的是杂役打扮,有的是衙役,有的是公差,甚至有李家打砸的老仆人,来李重是将手头能动用的人全部带来了,天长是个小县,根本就没驻军,只有巡捕和衙役维持治安,这下子李重是冒着风险将所有的人都带过来了。
李重微笑着拍拍苏锦的肩膀道:“怎么着?当了大官了还兴掉眼泪的?我说你呀,这回漏子捅到天上去了。”
苏锦破涕为笑道:“你当我愿意啊,流年不利,今年顺趟了一年,没想到临近年尾,却他娘的闹出这档子事来。”
李重呵呵笑道:“别担心,我相信你一定能吉人天相,快帮我牵着驴儿进营寨,我都快渴死了。”
苏锦赶紧告罪,亲自帮李重拉着驴缰绳,将一行一百余人接进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