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江怒骂道:“罗松呢?怎么不多砍几刀?不要给他医治,他要是能撑到明早不死便算他命大。”
几名都头嘿嘿笑道:“对对对,这小子还能不能横过阎王爷。”
潘江挥手道:“秦都头带一百人将人犯押往大牢严加管,不管是谁,只要敢闯大牢绝不要手软,其余人跟我去南城,拿了那几个咱们就算完事了;你们给我记住,但凡有象罗松这样的敢于拘捕之人,给老子往死里砍,都这么横,咱们这差事要死多少人?都精神着点。”
众厢兵齐声应诺,说别的不行,砍人杀人那当然不在话下,而且砍杀的都是这些平日里人五人六走路都朝着天的上官,更是教人格外的兴奋。
郭品超等人差点没尿了裤子,这帮兵痞子来是真不能惹了,本来还有几个在咒骂跳脚,听了潘江的一席话立刻便老实多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别惹毛了这帮厢兵为好,反正已经是到了这步田地,走一步一步,留着力气到大堂上狡辩比跟这些兵痞子较劲要合算的多。
……
赵都头和张龙带着一百五十名禁军骑兵泼风般的飞驰往北口三里胡同,到了北街半月桥头,两人合计了一下决定就此分兵,张龙带着七十名禁军绕道往北,赵都头直接往前堵住北口三里的南口。
急骤的马蹄声让睡梦中的百姓们纷纷惊醒,扬州百姓们本就是惊弓之鸟,纷纷起身窥伺,老人们叹息连连,合掌默求菩萨保佑,但愿不要出什么漏子才好。
北口三里胡同中的人自然也被惊醒,南北巷子口的龙虎门弟子骇然发现胡同口影影绰绰战马嘶鸣,只不到一会儿,南北胡同口便燃起了数十堆的大火,火光中数十骑战马排成数队将巷子口结结实实的堵住了。
冯爷和大师兄辛五能都不在,管事的只有二师兄和三师兄了,两边巷子口警戒的兄弟赶紧去回禀,二师兄马鸣儿和三师兄李癞子正趁着冯敬尧不在跑去富贵楼找乐子,两人还正拉着两个妞儿在华清池的温泉水里泡着,上下其手忙的不亦乐乎,听到消息之后赶紧连滚带爬的穿衣出了富贵楼,一南一北赶往巷子口查。
马鸣儿去的是北胡同口,当年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山贼可不是白做的,一眼到官兵的架势便知道官兵是故意堵住胡同口了,马鸣儿赶紧命人将所有的人叫起来,派人在北口先盯着,自己急匆匆的来南胡同口查。
来到南头跟李癞子碰面一合计,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两人都知道这是官兵在封锁胡同,这一招当年在山寨之时很常见,官兵围剿的时候总是先将两边的官道一堵,然后便拍大军沿着山道往上攻击,就算是想逃也要落入罗之中,眼下往日重来,旧事重现,自然是心里有数。
“二师兄,怎么办?这帮官兵摆明是冲着咱们来的,师父他们又不在,你赶紧拿个主意吧。”李癞子皱着眉道。
“慌什么?这架势又不是没见过,瞧你那熊样。”马鸣儿不失时机的挖苦他两句。
“北口大约七八十人,南口我也不过七八十人,一共才一百五六十人,咱们有多少人?四百多呢,他们还敢硬闯?黑灯瞎火的,那马儿又不是猫,难道能夜里视物?”马鸣儿道。
“说的也是,他们的架势也不想是往里冲的样子,倒像是堵住咱们不让咱们出去,这到底要干什么?”李癞子道。
“管他们干什么?把所有人都叫起来,小心戒备便是,等冯爷回来,这伙人不退也得退了。”
“我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呢?冯爷去大明寺烧香一天也没见回来,这伙人仿佛是知道冯爷不在,你想想,什么时候官兵敢堵住咱们北口三里的巷子?这里边大有文章啊。”
“那你说怎么办?”马鸣儿被李癞子说的心里虚虚的,冯爷不在没有主心骨,要他判断出对方的意图,那不是捉耗子耕田么,没谱的事儿么?”
“照兄弟,咱们要派人出去通报冯爷,这么干等着不是办法。”
“也行,叫谁去?你去还是我去?”
“你去吧,你比我功夫高。”李癞子恬不知耻的道。
“操你妹子,平时不服我,这时候倒说我功夫高,咱们谁也别争,叫老五去得了,他不是一只埋怨师父不给他立功的机会么?瞧,机会就在眼前。”
“对对对,就这么办。”
可怜的五师弟躺着中枪,正带着人尽职尽责的盯着北口官兵动静的五师弟浑然不知,他活在这世上的时间已经不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