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脑袋一片空白,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仇恨、忿怒,以及妒忌,烧得他脸色青中带紫。他逐渐将郭琳的脸幻化成王小波的脸,td,我要像苍蝇那样弄死你,“弄死你,弄死你。”他似乎这么喊着,眼里喷着金花。觉得有千万斤压在他胸口,脑袋里像有什么东西爆裂了,他的灵魂好像游离了这个世界。突然,脑袋好像被砸了一下,两眼一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小波进来时,只见郭琳像个泥人似地傻傻地呆立在那里,而夏青则满脸通红地倒在地上。忙问:“怎么回事?”
郭琳两眼流着泪水,痴痴地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夏青,感觉像在云端跌倒深渊之下,身体有些漂浮,心头欲呕不呕,手足都颤抖着,面色苍白的可怕。挣扎得很久,突然伏在夏青的身体上大哭了起来。六七年的感情,平时对她的种种好处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此身如浮萍似的无依,唯有这夏青如水般地始终托着她,虽然有痛苦、有泪水,甚至还有绝望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有他的身体,他的精神才是她的唯一的寄托。她绝望的哭嚷道:“老夏,你起来呀,你给我起来呀。”
王小波好像明白了什么,蹲下身去,摸了下他的脉搏:“还好,有气,他脸色这么潮红,好像是脑溢血,快送医院吧。”说着也不管郭琳答应与否,背起夏青就往医院跑。
还好王小波身体结实,医院也不远,背到医院抢救总算不晚。经诊断确实是脑溢血,需要开刀住院治疗。见郭琳六神无主,便主动帮忙办理了住院手续,代缴了2000块押金。想夏青是公务员,全额公费报销,这2000元也不会肉包子打狗。谁让我碰到了,就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
不管是否仇人,只要是生命攸关的大事,让王小波碰到了岂能不管,这也是天性使然,毕竟人命关天啊。
这时,天已大亮。王小波一夜未合眼,感觉又饥又累,便去外面卖了一些早点回来。郭琳喝了一些豆浆,就无心再吃了。呆呆地坐在病床前,两眼痴痴地盯着躺在病床上的夏青。此时的她眼里只有夏青,王小波完全成了一位信得过,谈得来的弟弟。王小波当然明白郭琳的心理变化,作为朋友他也义无反顾地理应陪着她,哪怕康复后,二人最不理他,或者恩将仇报,现在也只能陪伴在左右,这是做人的最起码的道德基准。
快到早晨八点钟了,王小波小声对郭琳说:“是不是通知他单位一下,否则……”他想再说下去也多余了。
郭琳从提包里掏出一个小笔记本,翻出一个电话号码报给王小波。王小波记了二遍后就出门去打电话了。
到了九点多,第一个赶到的果然是他的胖老婆。夏青的老婆胖的真是名不虚传,那胖胖的大头几乎深陷在那胖胖的身躯里,头颈完全省略了。跑到病房里还在不断地呼呼地喘气,想来费了不少力气才到。尽管胖得如此,那声音还是非常悦耳而洪亮的:“啊,我家老夏怎么了?”
王小波刚想回话,不想她一眼看到了坐在病床前的郭琳,那胖脸霎时变得绯红,原本光洁白净的脸蛋立即鼓起了一块块的肌肉,每块肌肉都好像象征着一个符号:忿怒、妒忌。蓦然,她毫无吱声地行动了,那胖胖的身躯如排山倒海般向郭琳滚去,一头撞在郭琳身上。郭琳毫无防备,连人带椅子都被撞倒在地,眼看那胖女人又要一屁股坐在她身上,如这一坐实,势必九死一生。王小波那里还敢怠慢,立即出手,一把抓住胖女人的手臂,死死地将她拖了过来:“大嫂,有话好说,切不可动手呀。”
夏青老婆这下真正领教了功夫的厉害。她二百多斤的身躯竟被这小伙子一手拖了过来,那还敢再撒泼。于是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嚷道:“老天啊,你快来讲讲理啊,这小铁梅臭婊子不但勾引我老公,还害得他躺在病床上了。大家快来看呀,这不要脸的臭婊子,这专门勾引人家老公的小婊子连在医院也不放过啊。”
“好了,你老公昏倒在马路边,正好被我和我女朋友看到,就把他送到了医院,我女朋友善良,见是同事,一直陪他到现在。既然你是夏处长的老婆,那么我们任务也完成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哦,经医院诊断是脑溢血,还好送的及时,现在问题不大。这是帮你代缴的2000块押金,等夏处长康复后还给我女朋友吧。”王小波说着,扶起郭琳,小声说道:“正主来了,没你的事了,赶快走吧。”
夏青的老婆见王小波说郭琳是他的女朋友,马上破涕为笑:“哎呦,小伙子那真谢谢你了,哦,小郭啊,对不起了。这2000块钱我马上还你。”说着从包里数了钱给郭琳。
郭琳接过钱,毫无反应地随着王小波出门而去。到了门口还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病床上的夏青,那神情分明是无限的牵挂。王小波心里无由来地痛了一下,随即释然的摇了摇头,也大方地挽着郭琳的手出门而去。
刚到了医院大厅,就见一辆伏尔加轿车在门口嘎然停下。从轿车上下来的赫然是南方省委副书记蒋立秋,紧皱着眉头,一副焦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