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有些后悔莫及,痛心疾首的。但他们话锋一转,却又埋怨道:“可是,镇上打麻将的人,也不止他们四个啊!二饼你也知道,镇上和村里的不少干部,都常常躲在那个人家的家里打麻将呢!”
“没错啊!人家是躲起来打麻将。为什么要躲起来,那还不是就怕人发现,怕人说闲话。可是,你们两位老人家都知道,王胖子他们几个打麻将,就在街边的店铺里,店里的门,大部分时间也都是打开的。镇上的人,谁不知道他们一闲下来,就喜欢『摸』几把?”
陈二饼的一番话,倒让王老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打麻将这个小店,就是他家的。平日里,他不是没有警告过哪些打麻将的人,可却没有一个人当作一回事,大家该打的时候,还是照样找人来打。
见王老汉沉默不语,陈二饼接着说:
“其实,这事,说到底,也不能完全怪派出所的人。这段时间,可是全县严打时期,他们也是为了工作。如果大家都明目张胆地在街边打麻将赌钱,那整个荷眉镇,岂不成为大赌场?特别是现在马上就过年,在外地打工的人都回来过年。如果这股打麻将赌博的歪风不抓的话,那就会有更多的人参与到赌博中去。”
陈二饼的这些话,还真有道理。可事到临头,王老汉还是不甘心,他眼巴巴地看着二饼,说:
“二饼,你就看在大家都是乡亲的份上,和派出所的人说说,罚钱也就罚钱,千万不要抓去县城坐班房。如果真的抓去坐班房的话,那我们这个年也都过得没有味道了。”
村里人还保留以前的说法,只要被公安机关抓去,不管是坐牢还是拘留,都叫“坐班房”,那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你们两位老人家的意思,我都明白了。但你们也知道,我以前是村干部,现在来到镇里的时间也不长。我尽量和派出所的刘所长说说,你们先回家去吧!”
两个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可都没有离开沙发的意思。两人对望一下,又都把眼光投向陈二饼,那意思明白得很,就是希望二饼帮他们立刻解决这个问题。
“唉!碰到这样的派出所长,还真是有点麻烦。”
陈二饼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当他看到两个老人正无可奈何地摩挲着双手,特别是接触到两个老人那充满信任和期冀的目光时,二饼的心马上又软了下来。
“好吧!那你们两位在这里坐一会儿,我亲自去派出所看看,让派出所的人从轻处理吧!”
说完,陈二饼就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然后朝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派出所就是镇『政府』院子的边上,大门对着街边的公路,小门却朝着镇『政府』的小院子。
进到派出所的会客室,陈二饼看见,刘刚正在那里得意地哼着小调,喝着茶。见陈二饼进来,刘刚有些阴阳怪气地打着招呼:
“哎呦,今天刮什么风,陈委员还过来我们所里来,真是让我们派出所蓬荜生辉啊!怎么样,陈委员今天有什么指示?”
刘刚的心里,肯定还是怪昨天自己不同意他去抓镇上打麻将的群众,耿耿于怀。如果是在平时,或者是办自己的事,陈二饼可能会二话不说,马上掉头就走。
可现在,二饼的身上,也是承载着王老汉和肖老汉两个老人的希望,二饼也不想辜负两个老人对自己的信任。
“哈哈,刘所真是会说话,我哪里敢对派出所的工作发指示啊!昨天和夏常委在一起的时候,夏常委不是说,我们镇『政府』要多支持派出所的工作吗?我现在就过来,和刘所谈谈所里的工作呢!”
果然不出陈二饼所料,他一搬出夏锐志,刘刚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短了一半。
陈二饼也没有急着和刘刚说自己想捞人,只是海阔天空地和刘刚聊起天来。
十几分钟过后,陈二饼不急,刘刚却急了。因为,楼上的问话室里,聂民生与何志达两个还在给那些抓到的人做材料呢!
都已经做了一个多小时的材料了,刘刚还真想上去看看。可碍于陈二饼在眼前,刘刚也不好意思说。
见刘刚如坐针毡的样子,陈二饼的心里已经猜中了八九分,他感觉到自己使用的“拖延术”在起作用了。于是,陈二饼不动声『色』地问:
“刘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办,看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呢!”
“所里刚刚抓了几个打麻将的人,聂民生他们几个正在二楼做材料,我还真想过去看看呢!”
事到如今,刘刚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告诉陈二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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