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检是房府的大管家。常检在房玄龄身边低着头,略有为难道:“老爷,将那些官宦之后请进府中好生伺候,自然少不了。可安排大少爷和他们见面,怕是有些不妥。这几日大少爷的朋友能来的几乎都来了,不能来的也想破脑袋想来,大少爷一天到晚只顾着见朋友了,甚至连练习素描的时间都没有了。若是再和这些人见面,岂不是把大少爷给耽搁了?”
常检知道房遗直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依靠素描画技,可以说吸引众人前来的不是房遗直这个人,而是房遗直手中的素描画技和卫宏。若每日只顾着见朋友,将素描画技给耽搁了,可如何是好?
房玄龄知道常检是为了房遗直好,但房遗直和常检想的却不一样。房遗直是卫宏的开山大弟子,平日里又是诸位朋友中走得最近的,这素描画技什么时候想学了,都能学。便是房遗直哪日厌烦了,不想学了,卫宏为了不自砸招牌,也会硬逼着房遗直学下去。可那些官宦之后,其中不乏一些亲人在朝中当大官的,若是把他们晾在府外,连门都不让进。若是回去添油加醋的一说,那些官员定会说他房玄龄得势了便瞧不起人了,日后在朝中也不好做人。毕竟广交友,少树敌,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在哪个时代都受用。
房玄龄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在面前摆了摆,言道:“你只管安排,其他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连房玄龄这个当爹的都不担心,自己还操哪门子心啊?真是咸吃萝卜操淡心,当即常检便应了下来,出府招待外面等候的公子、小姐了。
便如常检所言,这几日房遗直因为素描一事,忙的不可开交,整日除了见朋友就是见朋友,连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或者只有一面之缘,或者几年都不曾来往的旧友都一股脑的来了。房遗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可不见又不行。房遗直心里也很清楚,他们来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素描,有那脸皮厚的,也不客气,上来就直接开口说让房遗直给引荐卫宏。房遗直又不傻,若是满城都是素描画的弟子,自己还混什么?话又说回来了,便是给他们引荐了,卫宏也绝对不会收他们,反而打扰了卫宏的清静。现在卫宏只有三个徒弟,他和杜荷还有一个张玲儿。房遗直就纳了闷了,同样是弟子,为什么他们不去烦杜荷还有张玲儿,偏偏来烦自己?难不成这就是开山大弟子的副作用?
在房遗直不厌其烦的上演着客套的寒暄以及无情的拒绝的戏码时,程处默和尉迟宝林还有李德蹇站在房府不远处的角落里偷偷观看。程处默羡慕嫉妒恨的搓了搓下巴,酸里酸气道:“房遗直这小子发迹了,这几日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连他老子都跟着他沾了光。当初还是杜荷精明,赶早拜了卫宏为师,怎么说也是个二弟子。咱们现在便是眼红了,再跟卫先生学素描,也顶多是个三、四、五弟子,怎么说都差点意思。哎,这人啊,一定要眼光长远,若是知道能有今天,当初我打死也要和卫先生学点皮毛。”
尉迟宝林向来和程处默不对付,在旁讽刺道:“你想学,卫先生未必想教你。”
李德蹇附和道:“就你那榆木脑袋,教给你,卫先生岂不是自砸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