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行空言简意赅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俞宏天一直静静听着。
“叔父,此事是那奇无为临阵脱逃在先,回过头却反咬侄儿一口,行径实在太过卑劣了。”雷行空道。
俞宏天若有所思用手指敲击了一下桌面,摇头道:“奇无为逃回来时,已身受重伤,且人事不醒,应该不是临阵脱逃,照他所说是重伤昏迷,手下校官带着他拼了性命才杀出重围。”
“有何区别?”雷行空撇了撇嘴。
即使奇无为并非自愿逃逸,可他终究是领军军官,手下全灭,自己却一人活了下来,在军中众人眼里不论如何都属于临阵脱逃。
当然,如果能把这件事情的过失全推在雷行空的身上,问责狄北哨所见死不救,那又是另一回事儿,至少在军中能交代得过去。
俞宏天轻叹道:“你不知,奇无为回来那日,奇无心就已经把那救回奇无为的校官斩首了。”
“哦?”
雷行空眉头一挑,暗骂真是好狠的手段。
那校官拼死将奇无为救回,算是活命的大恩,想不到奇无心居然一来就杀了,只为将临阵脱逃的罪名推在那校官的头上……在大雍军中,一旦头上顶个临阵逃脱这样的罪名,就算当事人身死,也会贻祸家门子孙,奇无心为保奇无为和奇家而使得那校官家中万劫不复,这么做不啻于恩将仇报。
雷行空原本就对奇无为所在奇家没什么好感,听说了这件事儿后,更加心生厌恶,想道:“什么名将之后,行事这么凉薄阴狠,真是死不足惜。”
俞宏天生性豪迈,是从底层积功升迁起来的军汉,心中对那奇无心的做法行径其实极为鄙视,只是他身处高位,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白鹿郡军的家事也轮不到他多说什么,因此才冷眼旁观,这时看见雷行空眼中流露出冰冷杀意,为此生怒,心中不禁大感欣慰,只觉得和这个侄儿脾气相投,暗暗感慨:“雷大哥,您在天之灵看到了没,老嫂子将这孩子养得极好,他的性子便如您当年一般,堂堂正正,日后一定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感慨归感慨,俞宏天担心自家侄儿闯祸,忍不住又对雷行空嘱咐道:“那奇无心奇无为虽有不堪,不过此次毕竟是客军,你千万不可造次。”
按下心中思绪,雷行空咧嘴一笑,答应道:“叔父放心,我明白的。”
稍微思索一下,俞宏天又道:“那奇无为说你临阵退缩,不过你既带回狼骑的首级,又有白鹿郡军受伤留下的那个营正,自然能应付过去。”
“就怕奇无为全然不顾脸面,胡乱攀咬,将我们砍下的首级说是他的战绩,那也难以说清。”
雷行空来路上已经想过,奇无为如果一口咬定,是白鹿郡军和天火狼骑先拼个两败俱伤,然后才给他们狄北哨所捡了便宜,那事情就成了各执一词,短时间内谁也说不清。
俞宏天皱了皱眉,转而问道:“我先前听你来时路上,救下了鹰远、鹰击和鹰扬三营,是么?”
雷行空点点头,又将救援的经过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俞宏天不发一语,仔细聆听。
开始时,他仍保持沉吟的姿态,可是听了一会儿后,他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了讶然之色,渐渐的那讶然之色越来越浓,到最后忍不住频频看向雷行空,目光中带着难以置信。…。
“这小子,竟然领着七十余人,就击败了五个都的蛮兵和六十骑天火狼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