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头。”郑克臧知道陈纤巧不是身子不适,而是心中不喜,说了也是,尽管郑克臧坚守为母斩衰,但毕竟双方之间有着默契,只等哀期一过,双方正式纳聘问名,却没想到现在突然出来一个什么相亲,这不几乎等于毁诺吗?心里能舒服才怪。“你再去一趟陈府,就说余请纤巧小姐一定到场??????”
时间过得飞快,酉时一过,华灯初上,数百盏精心制作的灯置放在院子里、假山旁、树梢上,朦朦胧胧的如梦如幻。董国太此时已经坚持不住了,便率先退了下去,山中无大王的厅堂里叽叽喳喳开闹腾起来,郑克臧见此便吩咐下去,各府可以自去赏灯。这道命令一下,有几府认为自己希望不大的自然顺势退出了竞争,而那些自觉家世和女儿相貌不差的,却还赖在堂上盯紧着郑克臧的一举一动。而此刻,郑克臧却渐渐感到有些坐立不宁了,原因无它,因为派人去请的陈纤巧却始终没有来。
又坐了一会,郑克臧终于站起来冲着留在当场的几席罗圈致意着。“良辰已过,夜露深寒,各位夫人、小姐,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此言一出,这几府小姐不约而同的面露失望,显然郑克臧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倾向性是她们最不想看到的,不过她们不懂事,还有各自的母亲在,这些贵妇人自是以为郑克臧此番做派不过是稳重和最后的试探而已,因此一个个循规蹈矩的跟郑克臧施礼道别着。
送走了所有人,郑克臧去跟董国太告辞,却被告之国太已经安睡了,郑克臧明白,董国太其实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不再强求,既然如此,他便患得患失的走回了荷院。
然而还没有进院子,郑克臧就看到谢紫菱在院门口等着,苦笑的他调笑道:“怎么当起了望夫石,是不是这几天还没有喂饱啊!”
谢紫菱脸上飞红但没有反驳却朝书房努了努嘴:“世孙莫开玩笑,有人在书房相候。”
郑克臧一愣,若要是军机大事,一早就有人报告了,可若只是件小事,拖到明天不行吗?正是带着这样的疑惑,郑克臧推开了书房的门,靠着明亮的烛光,他一眼看清了来人的相貌,脸上顿时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纤巧,好纤巧,”郑克臧急匆匆的快走两步,一下子把一年多没见的陈纤巧抱在怀里,女孩子似乎瘦了,搂在怀里轻轻的,郑克臧心疼之极。“纤巧委屈你了。”由于是预定的正妻,由于另一世记忆带来的敬重,郑克臧没有作出进一步不礼的行动,饶是这样,强烈的男子气息还是让陈纤巧一阵颤抖。“今天的事是祖母安排的,不过祖母已经清楚余的决定,明日余再见祖母,一定把事情尽早定下来!”
陈纤巧幸福的倚在郑克臧的怀里,头微微的点了点,显然是收到了郑克臧的承诺。
两人静静的相拥着,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书房外传来谢紫菱一声轻咳,陈纤巧才发现两人姿势的暧昧,忙不迭的挣脱了出来。
“世孙。”惊醒了两人的谢紫菱走了进来。“时间不早了,是不是送陈大小姐回府。”
郑克臧恍然大悟,虽然双方已经情定三生,但毕竟还没有过门,要是未婚夫妇在一起过夜的消息传出去,他倒没有什么,可接踵而来的毁誉肯定会让陈纤巧和陈永华受不了:“纤巧,你看余这又做错了事。”
郑克臧还待说什么,陈纤巧包容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郑克臧偷偷的吻了一下,在陈纤巧脸上再度染红之前,他抓住女孩子的手,同时关照着心中酸苦的侍妾:“紫菱,你安排一下,亲自送陈姑娘回去??????”
谢紫菱送陈纤巧出去了,郑克臧随即命人准备热水,泡在热气腾腾的大桶里,郑克臧的思绪缺越飞越远。自己已经依着历史的轨迹做出了迎娶陈纤巧的决定,这就意味着自己拒绝了冯锡范伸过来的橄榄枝,接下来彼此的关系只可能越来越远,最后走上敌对的道路。
怎么解决这个潜在的隐患?当然自己也可以将冯锡范的女儿、侄女接纳下来,但一来未免会伤了陈纤巧的心,二来冯锡范恐怕也不希望女儿屈居人下,第三,也是更重要的,冯锡范嫁女的目的是为控制明郑的最高权力,而郑克臧即便迎娶了冯氏姊妹中的任何一个也不会给冯锡范这样的机会,因此两人之间注定是不可调和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郑克臧如此喃喃着,他现在手中有着一支朝气蓬勃的童子军,还有一支惟命是从的黑奴军,未必不能跟冯锡范一较长短。“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余要是连这第一关都闯不过去,又如何能直面总boss康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