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货!”鲁大牛离开王久的屋子,随即啐了一口唾沫??????
七月底,在台江内海上出现了一队古怪的船队,说他们古怪并不是船型古怪,因为沙船虽然在闽省少见,但也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然而排成两两并排的沙船首尾上出现了虹跨装置却令人莫名其妙---郑克臧并不知道龙门吊是什么时候开始应用的,但原理也算简单,无非是滑轮组而已,因此他冒险在船上使用,结果还不错,只要风浪不大,沙船完全可以作为龙门吊的基座,当然为了保持平衡,他必须用两条船来建设这么一座龙门吊---好在台江队已经对台江内海实施封锁,因此也不虞有人会看见。
“还记得昨天的位置吗?”负责指挥船队的李铭淳如是问着身边的水夫,水夫没有作答,只是往水里一纵,片刻之后从海面上冒出头来。“还要再试过去一点。”李铭淳听着水夫的报告,于是命令着。“再往左五十步。”
很快船队停了下来,几个死沉死沉的竹筋预置构建被小心翼翼的吊了起来,随即深入水中,一个、两个,每个差不多数千斤之重的东西一入水,便稳稳的落在堆满沙泥的海底。
“有了这玩意再配上拦海铁索,什么赶缯船、双帆艍船、鸟船、大炮船,撞上去一准都是船板崩裂、漏水而沉。”一个童子军的武官跟李铭淳说笑着。“唯一缺点就是这玩意放下去容易,今后再取上来就难了。”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现在还管得上今后起上来吗?”李铭淳话中充斥着焦虑和暴躁,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虽说童子军都宣誓效忠郑克臧,愿与之同生共死,但敌人毕竟势大,没有多少阵仗经验的童子军们自然还是颇有担忧的。“再说,这东西用得上,用不上还是问题,谁知道施琅就一定会走鹿耳门??????”
“朱钦小儿,不知好歹胆敢抗拒天兵,”这边正在议论着清军的入侵途径,那边澎湖的清军也差不多准备就绪了。“如今更是囚禁了刘国轩这样的宿将,隔绝了何佑这样的勇将,他还真以为能靠几千没有见过血的乳臭小儿就能负隅顽抗了。”
施琅的话顿时引起一众清军将领的狂笑,总兵董义甚至大呼小叫道:“毋须军门出动大军,就由末将领一营人马就够了。”
施琅眉头一皱,他能在北京靠一点俸禄熬上十几年自然是个阴沉到极点的人物,但凡这种人物都谨小慎微的,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不想出一点的纰漏:“董镇慎言,自古征战当以狮搏兔,你以孤军深入,赢了自是无话可说,可万一输了,堕的可是全军士气。”
“该不是不想别人分润自己的军功吧,”董义心里腹诽,但在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出来,反而要唯唯诺诺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军门说的是,卑职失态了,还请军门治罪。”
施琅把董义揪出来当靶子只是提醒下面众将战事尚未彻底结束,要收起面上的骄狂之色来,实质并不想处罚谁,所以只是挥挥手,示意董义起身回到自己的队列中去。
董义怂了,但作为康熙耳目的二等侍卫吴启爵却站了出来:“军门欲攻东宁以尽全功,然台湾全岛港口众多,海逆又处处设防,不知军门准备自何处进击,卑职等也好有所应对。”
要是别人以这个口气跟施琅说话,他二话不说就会命人砍了他,但吴启爵是没有明文的监军,施琅不给他面子还要给北京那位至尊面子,因此施琅当即站了起来,走到一副蒙蔽的地图面前用力一拉:“吴大人不说,本爵也当说个明白。”
说到这,施琅用手在地图中的某一点上用力一戳:“本军当从鹿耳门攻入台江,取承天而围安平,一举击破朱钦残部。”
“鹿耳门?”众人立刻惊呼起来,吴启爵更是眉头一皱问道。“传言鹿耳门乃是天险,水浅难入,军门怎么会想到从此处攻入台江?”
“天险水浅俱是不假,但昔年前朝赐姓也是从鹿耳门进的台湾,当时东宁百姓还以为神赐,但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鹿耳门这个地方,平时水浅不假,但每年潮水最高的那一天足以让舟师通过的。”施琅解说着,这就是有带路党的好处。“若是本军能从此地入得台江,全台百姓会不会也以为朝廷收复东宁是顺天之举呢。”吴启爵频频点头,但施琅的话还没有完。“再有,鹿耳门水浅,东宁就不会设防,这比硬撼南水道的炮台要强多了。”
“那为什么不从倒风沿海或是更北面的鹿港入台呢?”吴启爵还是有些疑惑。
“鹿港入台,路程太远了,不要忘了台湾匮粮,本军无法从东宁百姓手中就地获得补给,一旦海逆拼死在北线阻击,那粮秣转运也是大问题。”其实这么说施琅是有私心,因为粮秣是姚启圣和吴兴祚的事情,若是从鹿港进军少不得要分润功劳给他们。“至于倒风各港,沿途颇多沼泽,大军很难迅速展开,所以思来想去,本官还是决定,走鹿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