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克臧的呵护下,平稳了心情的耿糖儿抹了抹脸上的清泪:“臣妾谢过王上,刚刚臣妾失态了,说起来臣妾也是欢喜紧了,没想到如今还能听到故人的消息****??”
对于耿糖儿言不由衷的说法,郑克臧并没有计较,只是温柔的看着对方,在郑克臧安慰的目光中,耿糖儿考虑了一会,随后表态道:“臣妾不知道王上准备如何安置他们,若是见面会影响王上的布局,臣妾就不见了。”
“区区几个归人,又如何影响得到孤的布局。”郑克臧笑了起来。“糖儿太过谨慎了。”
话虽如此,但事实上经过甄别的三藩旧人有两个去处,其一是安置在琼州,其二是分配到金兰、西归浦和西渤泥,总之一句话,郑克臧不想让这些人重新鼓荡了南中国的形势,所以才远远打发了。当然,郑克臧向耿糖儿许诺的也不至于做不到,毕竟给几个耿府内亲、近侍一些虚官也至于影响了朝局,何况让耿糖儿出面或许更能安抚人心。不过清廷暗中塞进来的密谍就没有这么运气了,只要有嫌疑的,一概送往石禄,反正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再死一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那就见一见吧。”耿糖儿患得患失的说着。“好多年不见了,也不知道记不记得这些人的相貌和名字了,真是太久了。”
“还有一件事要征询一下糖儿的意见。”耿糖儿有些魂不守舍,但郑克臧却给了一剂猛药。“平虏伯这边是不是也要安排让他见见以前的旧人呢?”
平虏伯就是现名尚安德的尚喜官,如今不过和郑洋、郑涤一般岁数,但是受到郑克臧的猜忌并未虽郑氏二子一起进入幼武学入读,因此一听到郑克臧这番居心叵测的建议,把尚喜官当作亲弟的耿糖儿立刻觉察到不对。
“王上,尚藩出事的时候,安德年纪尚小,怕是什么都记不得的。”耿糖儿理所当然的替尚喜官拒绝了郑克臧的建议。“而且臣妾以为就是尚藩老人也未必知道、记得起有这么一个公子在,不如由臣妾这个侄小姐一并代为安抚吧。”
郑克臧无法指责耿糖儿多心了,所以只是幽幽一叹:“如此啊,尚之德等人还在北京受到康熙优待,孤原来以为籍着平虏伯能分化一部分尚藩旧人,看起来孤是有些想差了。”
耿糖儿本来就是心有七窍的人物,否则当年也不会自己毅然决然的选择主动委身郑克臧,所以此刻听得郑克臧的语气不善,下意识的以为郑克臧是嫌尚安德无用了,当即花容有些变色,张口便欲说些什么,但是却被郑克臧用手掩住了樱桃小口。
“孤当年迎你入门的时候,是答应过好好照顾安德的,所以你不必胡思乱想。”
耿糖儿心中一动,好吃好喝如猪狗一样养着其实并不是一种好的照顾方式,耿糖儿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被调教成了一个废人,但是连郑克爽、郑克举这样的郑氏宗亲都处于圈养状态,尚可喜的后人又如何能从牢笼里脱困呢。
“王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耿糖儿犹豫再三,决定就此一搏。“臣妾是说,安德过几年也到了建功立业的年纪了,若是能助上王上一臂之力,见见尚藩旧人也无不可。”
郑克臧诧异的看着态度大变的耿糖儿,还没等他分辨出女人的真意来,就听耿糖儿言道:“如今安德一天天长大了,臣妾恳请王上到时候如陈侯一般让他自己去闯荡。”
陈侯,指的是纳闽侯陈龙,那可是形同国主的一方土豪,耿糖儿的提议实际上是让尚安德自立门户,但是一来或可以籍此清厘部分铁杆的三藩余部,另一方面给一个百里小岛也不会动摇郑藩的根基,因此郑克臧有些意动了。
“风浪里捶打一番也是好事,只不过,”郑克臧看了看耿糖儿。“国内没有可能的,只能远赴西洋,西洋燥热,万一有事,你不后悔?”
耿糖儿咬了咬牙:“平虏伯已经有了子嗣,尚家长房一脉已能流传,臣妾也对得起舅父了,不后悔!”
“孤已经命礼部议定新的爵法,一旦平虏伯外出,那就是内藩了,不再享有伯爵身份,你也可以接受?”
“臣妾可以接受!”
“安德现在还太小了,等长大些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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