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侯秦川已然年过七旬,此刻却是正襟危坐在招摇城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城下,冷汗不住地往下流淌,和他一样,所有部队都已在日落之时回城,十几名锻魂侯强者,同秦川一样守在城上,不敢懈怠丝毫。
只因为在招摇城下,那第三波兽潮从黄昏之时就已到来,却迟迟没有攻城,这些部队之中实力最弱都有着兽尊级别的修为,若是一齐攻城,招摇城只能派遣所有不对抵死守卫,结果也是凶多吉少,但然而让所有人困惑不解的是,这一万兽族精英部队,只是在城下驻扎,摆出一副要攻城的趋势,却从不主动出击。
这样一来对应天府来说反而更加危险,若是在黄昏时刻前来攻城,那个时候士气正盛,反而能够发挥出平时两倍的战力,但随着双方对峙,时间一点一点僵持消耗,士兵们经过一天的死战都已经十分疲惫,即便是驻守也不过是勉强支撑罢了。
“看来兽族之中也有聪慧狡诈之徒啊。”秦川叹息道。
局势对应天府来说十分不利,首先那名荒兽强者,漆吴山真正的王者还没有现身,其次招摇城从正午开始向南越王催兵,索要灵器支援,大罗城到现在也没有出动一兵一卒,不给援军也就罢了,秦川担心的是南越王到底隐藏着什么野心,会不会对其他两城下黑手。
章良手持羽扇轻摇,他深吸口气,旋即向着镇南侯乔迈行礼道:“将军,在下心中有两点忧虑,很有可能会关乎应天府的生死。”
“讲。”镇南侯没有一丝犹豫,自己的军师章良跟随他多年,此人向来心思缜密,思考事情十分谨慎周全,以镇南侯嫉恶如仇的性格,能够在上级面前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很多时候都多亏了章良的规劝。
章良深吸口气,忧虑道:“兽族之中不乏阴险狡诈的族群,他们为何选择按兵不动,在下看来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他们在观时待变,消耗我们的士气,或是等待那名荒兽王者前来出手,带领他们攻城。第二,若是排除第一种可能,那么他们等待的,就是另一种可能了。”
“另一种可能?”
旁边的安南侯、平南侯,包括靖南侯薛仁,甚至是在城墙闭目调息的吴晨,都忍不住神念一动,想听听这小子在卖什么关子。
章良道:“另一种可能就是兽族的阴谋了。人兽两族大战十年一次,我们的战斗经验,防御手段在进步,同样这些兽族强者一样增长了不少战斗经验,和前两波兽潮不同,这一万兽族才是他们的真正实力,这些兽族才是他们的根基和要害,有谁会愿意伤及自己的根基?我担心,他们是想从两个方向轻松攻下城池,从而减少伤亡。”
“两个方向?此话怎讲?”墨璇和竹华双眼一亮,忍不住问道。
“从城外攻城是一个方向,敌人是兽族,从城内消耗战力是另一个方向,敌人的话,你们会想到谁?”章良嗤笑道。
“朱友珪!”
不少修骨尊强者纷纷惊声。
“放肆!臭小子休要乱说,擅自议论王者可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青阳侯秦川闻言立刻斥声喝令道。
但这句话已经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已然在众人心中激荡起无休止的涟漪,想要停下来都难。
章良闻言来到秦川面前,恭敬行礼道:“青阳侯大人还请恕罪,属下这么说自然有三点依据。第一,自古以来应天府都是只有一名王者官封镇国大将军,号位铁漠王,得到炎皇大人钦命全权负责帝国南疆的安危,如此看来,炎皇大人本是对铁漠王十分信任的,但又为何破天荒的再次钦命一位王级强者前来就任监军?实在是让人费解,这其中必有诸多变故!南越王的出现本就不合乎自古以来的军制,这是第一个疑点。”
见到众人面面相觑,连那些侯级强者都是陷入沉思当中,章良继续说道:“监军名义上说是辅佐铁漠王大人镇守南疆,实际上谁都清楚,这不过是来反客为主,分夺铁漠王大人的军权,更令人愤怒的是,这名南越王行事十分保守,不但平日里与铁漠王大人势同水火,隐隐有着要自己掌权的架势,还在暗地里安插自己的党羽作为眼睛,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这是第二个疑点。”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咬牙切齿,面有怒色,显然亲身经历过被南越王党羽欺负的场景,就连丹鬼候与器武侯都是皱紧眉头,居然开始相信章良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