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誓崖残血

林凡静静的走在坊市，身边不断的走过一个个人，指指点点的看着这个穿着破碎的衣服，露出胸前隐隐被烧焦了的皮肤，有些散乱的头发，将那略显青涩却是给人一种早已经历了人生大是大非的脸颊遮挡，整个人好似被灰色笼罩。

对于这些眼神林凡丝毫没有在意，早已在这几个月习惯了这些表情。

忽然一个熟悉而苍老的身影出现在林凡的感知范围内，好像故意让林凡发现，却又是不想让周围的人发现一般，每走几步都会停下来看看身边走没有跟着的人，不过这些在林凡的灵魂之力显然早已无处遁形。

“是他，”陡然间林凡停下脚步，微微皱着眉头道：“他为何会跟着我，难道玉儿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打定注意，林凡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在他看来宋玉绝对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她嫁给赵宁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

“宋老好似在顾虑着什么，否则不会这般躲躲闪闪！”此时林凡依旧像之前那般走着，静静的穿过街市，周围的人越来越少，随之穿过城门，这条路在林凡看来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林城北门靠近誓崖，这里也正是当初林凡经常和宋玉一起前来的地方，不过自从三个月前的那件事情发生，林凡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林凡缓缓来到誓崖前，前方天然形成的万丈悬崖，被灰蒙蒙的云雾遮挡，根本看不到底，但正因如此，这里总是给人一种神秘的色彩。

“誓崖！”林凡盘坐在誓崖前，看着这千万年依旧不变的地方，轻哼道：“魂血立誓天地变，誓崖真情现，如果你是真的，为何从未显现！如果你是真的为何我姐姐为何会被带走，如果你是真的，为何我和她依旧会分开！”

久久，林凡陡然睁开双眸，没有一丝波动，淡淡道：“宋老，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林，林凡少爷！”宋老的身影缓缓从乱石之后走出，拱着手恭敬的道

“告诉我，玉儿的事情！”林凡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微皱的寒眉下，一双黑白泾渭分明的双眸冷冷的盯着这个老者，虽然宋老转元境三重的实力远高于林凡，然而却是依旧在林凡好似能够看穿一切的双眸下，双手冷汗直冒。

“魂师！”

宋老轻咽一口吐沫，忍不住道，对于这种早已老成精的人，见识自然非凡，虽然不相信林凡是一名魂师，可是这样的感觉的确只有在魂师的面前才会有。

“说！”林凡再次冷冷的道，一字轻轻吐出，好似地狱一般的寒冷，这样的感觉是宋老活了大半辈子从未感受过的，面前仅仅十六岁的林凡竟然体内会有一股精纯的杀气。

“林凡少爷，我知道我家小姐在你最艰难的时候背叛你，离开你，一定让你很是恨她吧。”

“是的，假如我是你也一定会恨她的，可，可是”宋老声音有些发颤的道：“她自幼便是我一直看着长大的，你们两人自幼便可以说是青门竹马，当时两年前在那个失火的酒楼中你们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然而那段时间就是因为你姐姐林月，你整日沉迷醉酒，甚至出口伤害小姐，可小姐依旧不离不弃，这些我想你也都知道吧！”

“然而后来她现在却成为赵宁的妻子，你一定很诧异吧！”宋老淡淡的说道，然而好似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凡此时身体已经不由得颤抖。

“不要再废话，我让你不要在废话了！”林凡一个个字的说道，他不想再回忆起和宋玉的事情，然而那痛苦的回忆却是仿若放电影一般，一幅幅的出现。

“好好，”宋老轻点着，看着甚至有些疯癫的道：“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在你到底什么位置，假如你若是相信小姐是这样的人，我现在没什么话可说的，”

“嗖！”

忽然间，一阵破风的声音穿过宋老佝偻的身躯，只见一只戴着鲜血的猩红的箭头出现在宋老的胸口。

宋老原本浑浊的颜色变作更加的浑浊，甚至那一抹精光隐隐间似要消散。

“噗！”一口鲜血猛然喷出，宋老在林凡惊愕的眼神注视下，无力的倒下。

“宋老，宋老！”林凡内心忍不住的颤抖着，一步踏向前，扶着摔倒的宋老，有些颤抖的掐着宋老的人中，无力的道：“你不要死，玉儿的事情，你还没有说清楚，你不能死！”

“林凡少爷，请，请你不要，不要怪小姐，”宋老气若游丝的道，随即艰难的从胸口拿出一个白玉小瓶子

“这，这是小姐所换，换来的赵家三品丹药，林凡少爷，你……”

“好，好！这一切都不怪她，不怪她，怪我没本事！”此时，林凡对宋玉嫁给赵宁的事情方才明白了一些，接过那沾满鲜血的白玉小瓶子，心中无比的追悔莫及，颤巍巍的道。

“噗……”鲜血好似泉涌一般从宋老的嘴角溢出，从宋老胸口穿过的那支箭尖上的血迹，隐隐泛黑。

“箭尖有毒！”林凡内心暗道，

“救，救小姐和门主！”当最后一个字被宋老艰难的吐出，终于这个老者最后一丝气息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