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临侯夫人起了身,丫鬟扶着她出门,季清宁落后两步跟上。
出了垂花门,到了外院,往前走了没一会儿,远远的就看到晋临侯世子大步往书房方向走,晋临侯夫人唤了一声,“砾儿?”
声音不算小,但晋临侯世子没听见,丫鬟朝他喊道,“世子爷,夫人喊你呢。”
那边,晋临侯世子脚步停下,往这边看,就看到晋临侯夫人迈步过来,他赶紧过来道,“娘叫我做什么?”
晋临侯夫人道,“你不是去赴茂国公世子之约了吗,怎么又回府了?”
“落了点东西,回来取一下,”晋临侯世子回道。
回答完,看向季清宁道,“上回多谢季大少爷和温三少爷出手相助,明日可得空,我在鸿兴楼设宴,宴请你和温三少爷。”
季清宁忙道,“世子爷客气了,救令慈的是温三少爷,你请他就好了。”
晋临侯世子没有和季清宁多说,晋临侯夫人对季清宁颇为欣赏,让自己儿子多向季清宁学习,晋临侯世子奇怪道,“娘这是要去哪儿?”
晋临侯夫人道,“你爹向季大少爷借了块碎玉,人家特意来府上取,你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去书房帮忙找找。”
晋临侯世子道,“我帮娘一起找吧。”
晋临侯夫人抬脚往晋临侯的书房走去,原本扶着晋临侯夫人的丫鬟退后一步,但见世子爷并没有搀扶夫人,怕夫人摔了,又赶紧上前扶着,丫鬟心下觉得奇怪,平常只要世子爷在,从来不让丫鬟扶的,怎么今天不扶夫人了?
不过这疑惑,丫鬟很快就打消了,毕竟季大少爷还在呢,比起扶夫人,世子爷更应该陪季大少爷说话,这才是待客之道。
但季清宁一点不想搭理晋临侯世子,这人太喜怒无常了,脾气比温玹还能说变就变,天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好,人就翻脸了,少说话,保平安。
两人跟在晋临侯夫人身后去了书房,守门小厮行礼,然后阻拦,“夫人,书房重地,没有侯爷允许,任何人也不许进。”
晋临侯夫人脸色不悦,晋临侯世子冷道,“我娘是任何人吗?把路让开!”
声音凌厉,吓的守门小厮一哆嗦。
书房别人不许进,世子爷却是能的,有他陪着夫人,想来侯爷不会不许。
再者,整个晋临侯府谁不知道世子爷最听的就是夫人的话,连侯爷都要排在后头,他敢把夫人拦在门外,世子爷就敢让他血溅当场。
小厮后背一寒,赶紧把书房的门推开。
晋临侯世子扶晋临侯夫人进去,季清宁站门外等着,看晋临侯书房外的水缸里养的锦鲤。
古代屋子多木头建造,容易走水,这些水缸摆在门前,是为防走水之用,平常养些锦鲤荷花,又兼顾了欣赏,一举两得。
再说晋临侯夫人和晋临侯世子进了书房,晋临侯世子就把门关上了,晋临侯夫人多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谁?”
晋临侯世子身子一怔,看着晋临侯夫人,晋临侯夫人道,“虽然你模仿的和砾儿有九成像了,但我是砾儿的母亲,没有人比我更熟悉砾儿的一举一动,你装我儿子瞒别人可以,但瞒不了我。”
晋临侯世子道,“既然夫人认定我不是您儿子,为何不揭穿我?”
晋临侯夫人看着他,道,“有胆量混入晋临侯府,还要进书房的绝不是一般人,晋临侯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我不会阻拦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来做什么。”
晋临侯世子恢复自己的声音,“夫人和晋临侯当真是夫妻吗?”
温玹的声音,晋临侯夫人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她笑道,“果然是你。”
至于温玹的问话,晋临侯夫人直接略过去了,她从未想过和晋临侯成为夫妻,却不得不做了将近二十年的夫妻,她从来就没有过选择。
温玹道,“西南贪墨案,饿死了三万无辜百姓,此案和晋临侯有脱不了的干系。”
晋临侯夫人脸色大变。
其实温玹犹豫过,要不要如实相告,西南案太过惨烈,一旦查证属实,晋临侯府是诛九族的死罪,晋临侯夫人不怕死,从她对晋临侯的称呼来看,也不会舍不得晋临侯的命,可晋临侯世子是她的儿子,没有做母亲的忍心自己的儿子也受牵连……
晋临侯夫人脸色愠怒,凄哀,“你快些找吧,晋临侯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多谢夫人,”温玹作揖道谢。
晋临侯夫人看着温玹,欲言又止。
温玹道,“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晋临侯夫人道,“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夫人请说,”温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