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打量着这份专门给王洋述功的奏折,半天之后,这才砸了砸嘴道。“他们还是太小气了,莫说是郡公,连个侯爵都没有,不行,至少爵位必须是从三品的开国候。”
“至于其他的,朕也就勉强接受了。不知道皇祖母以为如何?”
“嗯,哀家也觉得如此最好,从三品的开国侯、正四品的龙图阁待制,从五品的环州知州。至少哀家觉得这样也算是不错了,毕竟王巫山还很年轻。”沉吟半晌之后,高滔滔点头首肯了赵煦的建议。
“孙儿也是这么多觉得的,日后,巫山先生建功立业的日子还长着呢,朕总不能到时候让先生赏无可赏,封无可封吧……”赵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官家所言极是,看到现如今官家思虑能如此周全。哀家真的可以松了一口气了。嗯……待到了元旦时,哀家会撤帘,到时候,陛下,大宋的江山社稷,哀家就会交还到你手中……”
听到了此言,赵煦一脸难以置信地陡然站起了身来,有些愣地看着跟前的皇祖母,不禁有些结巴地道。
“皇祖母您,您,您是想让孙儿亲政?”赵煦有些结巴地道,这消息实在是太得太突然了点。
过去的赵煦,可谓是无时无刻不想早日亲政,总希望能够早点成为大宋的最高掌权者。可是,当他与太皇太后高滔滔之间的关系变得缓和之后。
他的想法虽然没有变,但是,却显得谨慎了许多,想法也渐渐的成熟,特别是这小半年以来,赵煦更多的是在虚心的观察与演习。
这小半年来,对于自己是否应该亲政,赵煦自己都没有再向高滔滔提起半向,因为越是学习,越发地觉得,这个位置实在不好坐。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王洋那位老司机就跟他详细的分析过,那些旧党,反对变法,并非全然是因为变法不好,而是各有各的目的,有些是认为有一些新法在实施过程中有问题,有一些新法本身就存在问题。
苏东坡就是反对那些有问题的新法,而还有一些人,却是因为某一些新法出现之后,触动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所以他们强烈的反对新法。
还有一些,则是觉得变法派主掌了大权,让他们失去了成为朝堂中坚力量的机会,因而反对变法,想将那些变法派赶出朝堂。
当朝中变法派尽去之后,旧党内部,亦开始了新的分裂,向苏学士这样洁身自好之人,就是见不惯那些以权谋私之徒。
认为自己业已经大权在握的旧党们自然不愿意再把权利让出去,自然相互之间又开始了新的一轮争斗。
至于昔日的变法派之中,亦是同样存在着许多目的不存之人,例如那位先是为安石先生门生的吕惠卿,之后则是想法设法的争取夺利,视变法为自己谋取权利的工具。
这其中,亦还有像蔡京这样无所不极其的政治投机者,而经过了王洋的分析,再加上自己的观察与推断,赵煦在感慨王洋对于人性的把握之准确之余。
亦深深地明白了,不论新党还是旧党之中,真是一心一意为国为民者,可谓是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