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牧张辽帐下主簿,颍川辛毗见过将军。[ e 点]”见到张燕,辛毗拱手拜道,除身边还跟着另外两人。
“先生此來所为何事……呃,眭老哥,白兄弟,你二人……”张燕一句两顿,清楚辛毗身后之人正是眭固、白绕,不禁一愣,不过瞬间明白三人來意,面色一寒,背过身去。
这种场合,自然是需要有个熟人解开眼下的尴尬气氛的,辛毗向眭固,白绕二人使了个眼色,眭固大步上前,道:“飞燕兄弟。多年不见了,就不请哥哥我坐坐?”
张燕本姓褚,因身手敏捷,彪悍过人,因此被人送了飞燕的绰号,黄巾起义时,博陵张牛角聚众响应,张燕、眭固是最早跟着张牛角拉起了黑山军的大旗,说起來二人还曾是一个帐篷里睡过的生死兄弟。后來二人虽然随着黑山军的日益壮大各奔东西,但交情一直甚笃,河内黑山和常山黑山一直有联系,这也是文远派眭固和白绕前來说降张燕的原因。
张燕一口打断眭固道:“眭老哥如果是來做客的,我张燕当然欢迎,不过若是來做说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你了解我的脾气,张辽若是要战,尽管放马过來便是!若要我屈膝投降,是绝不可能的!我今日虽然被困于此绝境,但我张燕岂是那种肯屈膝受辱之人?”
眭固继续道:“飞燕兄弟,你误会我家将军了,别人不说,你我也曾一起出生入死过,我岂会坐视你受辱而不理?”
白绕也起身劝道:“是啊,张大帅,咱们也是多年交情,我家将军命我二人前來,就是要借我二人之口传达我家将军的诚意。[ e 点]绝无羞辱大帅之心。”
“既然如此,几位请坐吧!”张燕见二人说的诚恳,怒气才稍稍平息。
二人一番劝解,终于让气氛缓和了少许,张燕情绪稳定一些之后,肃手请辛毗等人落座叙话,只是仍不肯主动言语。
“飞燕老弟,刚才一路走來,晋阳城的情况我多少也知道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老弟你就别再顽抗了,你根本沒机会赢的。只会连累更多跟着你的兄弟。为了你一个人的脸面,这大冷天的让兄弟们在风雪里忍饥受冻,你了难道就忍心吗?”沉默了一阵之后,眭固开口劝道,他和张燕关系非同一般,说话并沒有转弯抹角的顾忌。
白绕则要婉转得多:“大帅,死有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大帅千金之体,且身负数十万黑山老弱妇孺的生死,切不可意气用事,大帅部位自己考虑,也要为追随将军的十几万士卒,和他们家中的老弱妇孺考虑啊!”
张燕低着头,沒有吭声。
见张燕被劝说着沒有一口回绝眭固和白绕劝降的提议,辛毗心中的把握又多了两分。
斟酌一番之后,辛毗咳嗽一声道:“张大帅,大帅乃当世之豪杰,我家主公素來仰慕,今日虽刀兵相见,却也只是为情势所迫的无奈之举,与我家主公并无私隙。我家主公说了,只要大帅肯归降我主,我主非但保全将军身家性命,还愿表大帅为并州刺史,仍领并州,黑山军除去裁撤一些老弱之外,仍由大帅统领并州军!”
张燕听了一阵犹疑,说实在的,着麾下的士卒一个个在饥寒交迫中死去,张燕如何不揪心,如何不想着让将士们获得歇息?可是张燕的骄傲令他始终不肯低下头去。
现在,眭固白绕二人的话彻底击碎了他的心防,和数十万追随他的黑山部众的安慰相比,自己一人的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