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儿...凉儿...”
在叶擎天嫉恨之心升腾间,白洛水那身心皆紧紧的落在了叶凉的身上,那粉唇不住轻启,呼喊着叶凉的名字,似欲将其唤醒。
她玉手颤抖轻触着,美眸凄离,含雾心语:“凉儿,若真的是你,你醒醒...你醒来看为师一眼好不好...”
“哪怕一眼,一眼就好...”
柔心之上如水滴入湖,涟漪一圈又是一圈,白洛水紧紧的注视着叶凉的面颊,任凭那清莹的泪滴,溢出眼角,顺着玉面滑落而下:只要一眼,为师确认你无恙,便可满足。
啪嗒...
剔透的水珠,滑过她那雪白的下颚,一滴又一滴的滴落而下,或于石棺之上,或在石棺的清幽玄力影响下,轻飘于叶凉那略显病态白的面颊之上。
染湿了那面颊。
“凉儿...”
白洛水侧身凝视,好似妻子凝望着夫君,玉面尽是凄离:“你可知,为师不需要你爱我,不需要你为我做那么任何...”
“更不需要你为我,去成为那绝世强者,去名扬天下再归来与我相配...”
心念波澜于此,她伸出玉手将叶凉抱入那轻柔的怀中,美眸含泪:“为师只想你能好好的,便好,哪怕你要因此,让我抛弃那念你、爱你的执念...”
“为师亦愿。”
幼时相伴,牵手系情思,她允此生不会放开他的手,这一允便是一生。
这师徒相伴之日,日日载载,情思渐深...
直到古城之下,执伞等你归,一别等数载,再遇两茫茫,心陌路。
待得结亲之时,踏宫抢亲,八方鏖战,一伤等百载,闭眸不愿见,黄泉碧落,似再难遇。
人生寂寥,弹指百载,他却终究难知,这百载于她是有多难才渡过,他终究不知,她于他,是有几许情深、几许凄迷。
石棺之旁,叶擎天望得白洛水那温柔如水之态,袖袍之下的手,紧捏的泛白,暗金的深眸微微翻涌:百载了,你从未为我掉过一滴泪!
纵使,我未你负伤,你亦淡漠如水!可...
心念微顿,他牙关暗咬:今日,你为了他,却流了如此多的清泪,甚至,甘愿忘却于他的深情,亦要他苏醒,你对他...
当真惜如命!爱入骨!刻入心!
想及此,叶擎天缓缓闭上那双眸,平抚了那心绪:“也罢,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成全你与他见这最后几面!”
就在他那心绪微起间,那石棺之上,漂浮着似永寂的叶凉,那紧闭了好似万载的眼眸,终是轻动而起。
随着他那眸子的轻轻展开,那一句好似干涩的孱弱之语,亦是缓缓从其喉间吐出:“师...师父...”
咚!
这一语,如此的简单,却是硬生生听得白洛水那怀抱着他的娇躯一颤,那琉璃般的眸子不住的颤动着,似有些慌神、有些难以置信。
“师父...”
又是一声熟悉的喊语,彻底将白洛水那昔日回忆之中,震了回来,旋即,她忍着心中澎湃潮涌,颤抖的将玉手轻放而下,令他出怀后。
啪嗒啪嗒...
她望着他那张熟悉的俊秀面颊,好不容易凝滞的泪水,瞬间决堤而出,肆虐的滑落而下,拍打于地。
溅射出水花。
那叶凉似是看得心疼了,他伸出手为她擦拭去那玉面之上的泪水,浮白的唇角,扯出一抹苦涩:“师父,好久不见...”
于他此语,白洛水任凭泪水肆虐,静静的望着他,似怕看得不够,心起波澜:“凉儿,你可知,这百载,无论现实亦或梦中,我却日夜未停过,于你的相见,这...”
“又怎算得上,好久不见...”
“师父。”叶凉擦拭着她那难以制住的泪水,似极为虚弱的吐语,道:“小懒,让你担心了。”
这一语小懒,似刺破了白洛水那冰封百载的心房,刺穿了,她那强撑坚强之心,刺的她那泪水更是难以遏制,潮涌而出。
滴落于地,溅起一朵又一朵水花。
“是你...真的是你...我的叶小懒...”
美眸雾气腾绕,白洛水再度伸出那玉手,颤抖的触摸着叶凉那白皙的面颊,迷离不语:你回来了...
为师,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心念于此,她亦是眼眶之中带着晶莹的泪光,凝望着他,粉唇轻柔而语:“为师无碍,只要你醒了,便好。”
“师...”
叶凉刚吐一语,那识海之中便是一股疲惫之感传荡而来,传的他那眉头微皱,似有不适。
看得这一幕,白洛水柔心一颤,略带担忧的问道:“凉儿,你怎么了?”
不过,于她这问语,叶凉好似未听得一般,倦乏的缓缓闭上了眼,似再度沉沉的睡了过去。
“凉儿。”
就在白洛水紧张吐语时,叶擎天踏前一步,伸出手握在了她的皓腕之上,似平抚她的心绪般,出语道:“你无需担忧,凉儿只是身体刚刚复原,所以难以久醒。”
“待得他好好蕴养一段时日,便于常人无异了。”
其实,叶凉如今躯体内的魂魄,暂未蕴养足够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叶擎天怕如今这‘叶凉’未训练足够,言多有失。
这才令其出了一语,便再度陷入沉睡之中,好防止白洛水看出端倪。
不如,他筹谋百载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面对叶擎天那好似善意的关切之语,白洛水美眸依旧投于叶凉的面颊之上,问道:“那如今的凉儿,每天能够醒多久?”
“只有刚刚那般稍许。”叶擎天道。
“若是这般...”
白洛水缓过心绪,以玄力蒸散去泪水后,她将其轻轻放平,捋着他那青丝,温柔道:“那以后,每天我便来陪他这么一些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