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来人!”黄月英冲到门口,大声叫道。
话音未落,一个中年木匠从前院奔了出来,快步走到黄月英面前。“夫人,有何吩咐?”
“把这拿去,立刻制模。”
“喏!”木匠接过看了一眼,用力一拍额头,大叫道:“夫人,这不是门枢吗?我们天天看这东西,居然没想出来,还是夫人聪明。”
黄月英突然明白过来,小脸通红,连连挥手。“快去,快去。”
木匠连连点头,捧着草图,一溜烟的跑了,根本没注意到屋里的孙策。黄月英关上窗户,吐吐舌头,嘿嘿笑了两声,贴着墙,慢慢地往后面挪。孙策强忍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黄月英被他看得无地自容,喃喃说道:“我……我……”
“坐吧,夫人。”孙策坐了下来,指指身边的坐垫,搬起陶坛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析县最有名的菊潭水,有病治病,没病养生,女子喝了还能美容。这是我特地给你留的,算是谢你这些天的辛苦。”
“真的?”黄月英凑了过来,啜了一口,皱皱眉。
“不好喝?”
“好喝,好喝,就是有点凉。”
“哦,忘了,应该煮一下的。”孙策连忙拿过水壶,用洗涮了一下,倒进大半壶水,搁在炉子上。这时,他才有空打量屋子。屋里有些乱,还有很浓的墨臭味,一点也不像闺房。书案占去了一半地方,床反而被挤在角落里,床上的被子也没叠,胡乱堆在一旁。
孙策走了过去,将被子抖了抖,被子有些湿,应该有些天没晒了。他索性揭了被褥,挟在腋下拿到屋外,晾在立好的架子上。黄月英趴在窗前,看着孙策来回忙碌,眼睛弯得像月牙儿。
黄承彦走了进来。见孙策晒被子,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止。“将军,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孙策拍拍手。“怕我辜负阿楚?”
“呃……”黄承彦一时语塞。
“我知道,有袁将军的遗命在前,阿楚做不成正妻,终究是委屈了她。可是在我的心里,她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我会好好待她。”孙策转头看去,黄月英已经不在窗口,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但是他相信,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黄月英都听得见,而且听得清清楚楚。“你放心,等她年满十六,我就以正妻之礼迎她过门。”
黄承彦叹了一口气。“袁将军虽逝,袁夫人却在,这事没那么容易,将军有这份心就够了,不必勉强。”
孙策迟疑了片刻,语气很坚定。“我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