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名鹤下了马车,他的护卫中有四个人先一步进了南京礼部的御门,四处的查看着。
这种不怎么合规矩的行为,南京礼部的人只是看着,只当没看到。
白名鹤与萧镃一同下了马车,萧镃却一伸手拉住了白名鹤:“空口无凭,白纸黑字!”
“什么?”白名鹤没弄明白。
“你说,南京户部的新职司,此事是件好事老夫代表南京户部应下了。但你口说无凭,要立书为证。只怕日后你会反悔,到时候此时只有你我二人所谈,所以你如若反悔老夫找谁说理去。”萧镃一本正经的说着。
白名鹤反问:“你看我象是不守信用的人吗?”
“只因此事重大,你白名鹤虽信用极好,但此事万一有了变故。如非你之责,有一纸文书在你总要尽力而助。否则,你或许就可以推脱。立书为证还是好些!”萧镃依然没有放过白名鹤的意思。
“好,不过眼下不行,总要从礼部出来,一样一样办事。”
“老夫跟着你。”萧镃整理官服,与白名鹤一起往礼部走。
刚才这一幕,礼部的人看到了,可一样当没有看到,他们是整个大明最闲的官,绝对没有之一。南京学政虽然被礼部管着,也比他们忙多了,如果乡试的时候礼部这些人不主动往前凑,那可以说数十年如一日的闲着。
见到礼部尚书。张凤。
这个人也是一个妙人,他可以说在大明这个朝代,第一个上书要求加税的人。
他曾经在一个月内。连续上书十二道。从开荒种田、增加亩产、增加税收、又要求给南京留备用粮草二百万石等等。唯一支持他的人就是现任户部尚书金濂,可惜他的理论并没有得到其他人的支持。
能被派到南京六部的,多少都算是仕途失意的人了。
见面之后,白名鹤依官职行了下官之礼,张凤回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请了白名鹤与萧镃一起入正堂,然后礼部几位职司很高的官员在一旁作陪。
白名鹤可不是空手来的。双手送上礼单:“吏考虽然不是国考,但人数众多。劳动各位大人帮忙实在是心中难安。组织考试无论是场地还是人手,都有许多花销,晚辈也不知道如何计算,这些许心意请一定笑纳!”
“好!”张凤也没有客气。接过礼单给了礼部左侍郎手上。
左侍郎打开礼单只看了一眼,头一行写着黄金五石,当下就用手按在心口位置。有点小激动,感觉心脏病要发了,赶紧将礼单合上,后面的内容连看都没敢看。
张凤依然一脸的平静,那怕他猜到这礼单不会轻也一样。
“晚辈有些想法,依高老建议让我来听一听张大人您的意见,此时也需要全国行文。您给看看!”白名鹤双手把那文修改过的文书递了过去。
张凤接过倒是看的认真仔细。看过之后当下就拿自己的官印给按了上去。然后才回答白名鹤:“此事,可成!”
这次的回答比上次的字数多了,重点也就一个字。成!
白名鹤有些摸不清,这种不说话的人或许不好打交道,他心中想的什么,光靠猜是猜不出来了。
“还有一事,想和大人您商量一下。这吏考可以为国选择一些吏员以助国力,虽然不如正常科举出来的人学问那么深。但古人也说过,长者以为栋梁。短者以为拱角。所以这大明还是需要些拱角的,晚辈想在南京办法,落选之人或者其余想用吏员的,教授一些实用的技巧,来年也可以再考。”
白名鹤说完,盯着张凤,在观察着张凤的反应。
张凤的手死命的抓在自己的大腿上,如果不是高谷事先教过他,白名鹤来了,客气的迎接,然后把谱摆足了,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他这会早就喊起来了。
什么栋梁,什么拱角。
南京礼部这些人,只说自己的礼部右侍郎在码头上被船工的学问给比下去了。此事你白名鹤难道不知道吗?
你白名鹤眼中,怕是这些吏员比有些官员都好用吧。
可面对白名鹤,张凤依然努力的保持着平静:“此事,行!”
这就答应了,没有条件,也没有任何的想法。甚至不需要讨论一下细节,难道自己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