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大朝会与电视上演的完全不同。
根本就没有黑压压一片人跪在雪地里这一说,太和殿外有木架矮台,还有棚子以及热水准备。低级官员按例先站在外面,等朝会开始之后,就可以站在棚内呢。
太和殿外守卫的是禁军,但两侧还有许多空地方,同样有棚子可以让官员在棚内避风。
大朝会殿门不关,六十岁以上,四品上以的官员都至少有一把椅子,年轻的有软垫可以坐下,也绝对不是跪一地,或者是密集的站在大殿内。那冰冷的地板跪一会,年龄大的人估计这腿就一定会伤到。
大明皇帝进殿,这次不是施大礼。
朱祁钰先感谢这些官员一年来的辛苦,对大明的贡献之类,百官谢思后才施礼。也绝对不是三叩九拜之礼,只需要一跪。而身份很高,职司权重的比如陈循都不需要行跪礼的。让人不断的跪,不停的跪的是清朝,不是大明!
各种礼节结束,连同大明皇帝的感谢词,足足就用了半个小时。
朱祁钰手扶着御案,却没有坐下,而是拿起了一张折起来的纸几步走到台阶前:“白名鹤。”
第一个叫的就是白名鹤,这让白名鹤多少有些紧张。
去年别说是第一个,前十个都轮不到自己,今年自己头一个,还真有些紧张。
白名鹤出例的时候朱祁钰却走下了御台,白名鹤赶紧就跪在原地。大明皇帝朱祁钰却停住了脚步,示意蔡公公把手上的纸条给白名鹤送过去。
白名鹤双手接过那张纸条后,大明皇帝朱祁钰才说道:
“这是朕给你打的欠条。正所谓凡事都有个规矩,既然规矩立下了朕也不打算破坏这规矩了。瓦刺要出兵,各镇多少都会补充一些新的军械,但是没有一镇真正了解那些军械,朕所说的没有错吧。”
“这……”白名鹤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朱祁钰也打算让白名鹤回答,继续讲道:“这欠条,让你将每种军械拿出三百人配装的。可让各军在校场试用,一应消耗朕从内库补给军械司。”
“臣领旨!”白名鹤把欠条放在怀中。
站起来之后,白名鹤心说这主意绝对不是朱祁钰自己想到的,估计是于谦的意思。但于谦可能也没有想到,大明皇帝可不是他印象中的那种规矩的年轻人了,这样作秀的机会朱祁钰已经会把握了。
既显示出自己作为皇帝对朝中规则的尊重,又显示出身为皇帝对这些出征将士的关怀,而且所谓内库报销,还是从海司出银子。
偷偷的看了一眼于谦,果真如自己所猜测的。
于谦虽然脸上保持着平静,可眼睛却是微闭着的,很显然这会心里正在不痛快呢。
偷偷的笑了一下,白名鹤正准备回列,就听到王文两步就走了出来:“白大人等一下,本官正好有奏本关系到你,你顺便解释一下吧。”
“啊!”白名鹤心说,我和你们没仇吧。
王文笑了笑,示意白名鹤安心。
在大明皇帝朱祁钰回到御座之后,王文拿出了奏本:
“万岁,臣以为现海司有诸多条例不明。如马尼拉海运,事实上所有的船工,护卫都已经是退册的老兵。福建都司现无论是卫所、还是水师在册士兵都是年轻的精锐士兵。所以臣以为,马尼拉海运等各海运与水师分离是势在必行。又如海云卫,臣以为应该从广东都司分离,与此类同的,外海的三卫五千户所,以及倭岛四港新设立的四千户所。”
果真是大事!
白名鹤越发的不敢小看大明的政治体系了,各级管制分化,绝对是集权的好办法。
王文一直没有提出这件事情,也是因为白名鹤一直没有上朝。
现在,也不可能不把白名鹤的身份考虑在内了,总是要考虑白名鹤的面子问题。
“臣以为,分开是好事。但怎么分,只怕臣一时也没有注意!”白名鹤也同意分,可怎么分确实也没有想过。
“只要同意分,明年一年时间可以慢慢的研究,总是要考虑到各方,不能因为分开就伤及各都司、布政司、各部的正常运作了。”王文要的答案,仅仅是同意将分家列入议程,而不是立即拿出分家的方案来。
紧接着,这一次朝会真正的**出现了。
商辂出例。
“臣启万岁。之前议过修改内阁章程,不如今日定下章程,这些细节交由内阁议,万岁您审阅再批示修正。既不失国策之正,又可事半功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