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人影在晃动,白名鹤没抬头直接开口问了一句:“是舒良吗?如果是就进来!”
舒良推门进来,两个眼圈全是黑的。白名鹤遇刺,作这个东厂的二把人就象是被人鞋底子把脸狠狠的抽了几百下。天下间只有东厂去刺杀别人,什么时候有人敢刺杀东厂的人,杀的还是东厂的厂督。
你让东厂上下脸面何在。
所以这几天舒良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光是护卫的方案就研究了三套。
白名鹤的墨已经磨好了,拿起笔写了一份奏本,然后在封皮上写了一个密字后,这才对舒良说道:“这次的事情谁都没有错,忘了才是最好的。帮我个小忙,别让南京家里知道,至少在我回去之前,别让她们知道。”
“这个已经安排了,但怕瞒不了多久!”舒良说的是实话,眼下京城无人不知了。
要瞒只有一条路,就是封了白马阁,让白马阁内所有人守口如瓶,这样瞒多久算多久。毕竟距离这么远,凭空让人担心真不是一件好事。
“去休息吧,顺便安排人送个奏本进宫!”
“唉……”舒良叹了一口气:“睡不着呀,这心里不安稳。”
“万岁手上有一份名单,估计你去把人抓了,每人给上几鞭子就能睡安稳了。”听白名鹤这么一说,舒良立即接过那份奏本:“属下亲自进宫。”说完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一拍脑门子又转回来了:“大人,还有一件事情。莫愁姑娘来了,只说要探望雪夫人。拦住了,可说什么也不愿意走,毕竟当年京城里也是有情份的。”
“让她去吧,这不是个事。”
舒良应了一声出去了,白名鹤咬着雪茄盯着房梁发呆。
呆只是一种表现,白名鹤却是非常认真的反思着自己的内心,这么多日子以来,自己作了什么,作对了什么,作错了什么。自己是不是真的融入大明了,自己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中的隔阂,那么怎么样才算是一个真正属于大明的人呢。
严格来讲,自己遇刺是自找的。
典型属于打蛇不打死,斩草不除根。
如果换一个人,别说是兴安了,就是于谦这样的正真的人都不会犯下自己这种错误。
妇人之仁!真是可笑的妇人之仁呀。
白名鹤抬手又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打的非常的响亮。门口的几个护卫把门窗都没有关紧,就是怕万一屋里有点什么事,这响亮的耳光白名鹤是自己打在自己的脸上,可却也一样打在东厂众人的脸上。
白名鹤有自责,东厂这些人难道心中就没有自责吗。
原先的东厂是霸道,是谁的脸色都不看。可那时过的是什么日子,手里没银子,走在街上人人怕。现在虽然依然是人人怕,但变成了一种敬畏,毕竟东厂为大明作的许多事情,百姓们也有感激的。
特别是手中有了银子,谁不喜欢多一些银子,过好一些的生活。
很快,大明皇帝就在御书房见了舒良,身边的太监也全部换人了,代替蔡公公的是一位顶尖的禁宫高手,名叫魏少清,从小就是孤儿被宫中训练的。绝对是可靠的人选,同时还兼着保护的任务。
又多增加了一个副总管,管的就是那些个杂事。
看过白名鹤的奏本,朱祁钰叹了一口气:“大兴那天回来的时候就提到,白名鹤那一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让朕心有触动。今个又上了奏本,希望朕莫有大不违,应该给上圣皇太后一样安详晚年的环境。”
没有人敢接话,这事情太敏感了。
朱祁钰猜测着白名鹤的心思,无非就是听到李惜儿的作法,认为这种事情只一次就很严重了,要是经常有传出虐待上圣皇太后的事情,他白名鹤也无法给天下百姓交待,而自己身为大明皇帝更没办法交待。
毕竟大明是以孝治天下的。
依大明律,父亲有罪儿子包庇非但无罪,而且有功。
大义灭情这种事情,仅限于父亲对儿子,绝对不可能出现儿子对父亲的情况。
“罢了,去安排一下。在那院中布置一个斋堂,请尊佛也让上圣皇太后有人静心之所,一应供应再加一倍。”
朱祁钰说完,那位负责杂事的副总管赶紧就应下了。
“舒良,名单的事情你已经知道,这些人你去审。下去吧!”朱祁钰又吩咐着。(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