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裤子虽然没有洗水,但以赵红兵十多年从业眼光来看,这些半成品裤子制成成品以后,就是二个月前在办公室内看过的裤子样版!
这仅仅是一个巧合吗?
据周师傅所说,这一批货最后不是古赤制衣厂接手了吗?怎么现在落在郑清身上?
赵红兵不着痕迹地放下盗版货物,缓缓地站起来。
“黄科长,你们有没有查到,这些裤子是谁下订单订做的?”赵红兵试探地出声问道。
黄科长哈哈一笑,肚子间的肥肉也跟着拉动起来。
他的声音,打着微微的官腔:“赵老板,我们现在也在追查这一批货是谁下单订做的。你要是什么线索的话,可以打电话通知我们。”
赵红兵嘴角一扯,随口道:“一定。”
一辆大货车,缓缓地停在制衣厂门口,二三位公安部门等执法人员,将一捆捆的货物,从二楼窗户处,如同垃圾一般扔到货车上。
一楼,郑老板的情绪平复下来,一位执法人员仅仅是站在旁边,也没有多对郑老板的行动多做束缚。
“赵老板,我们家老张是真的不知道这一批货是盗版啊。我们只是负责加工的,平时也没有看过这个牌子的吊牌和商标,怎么会知道竟然有人向我们下了一张盗版订单呢?”郑老板向着赵红兵低泣道。
赵红兵坐在工作时坐的长板凳上,安慰了郑老板娘几句,并且询问着郑老板娘在本地有没有亲戚故旧,让他们收拾制衣厂的残局。
走出制衣厂大门时,赵红兵可听到从二楼丢落到大货车的货物,撞击发出的砰砰声。
他的心里还带着疑惑,拿出电子锁按一下打开车门。这一张订单,怎么就落在郑老板的手上?
深呼吸一口气,赵红兵的目光无意中看一眼马路的对面。意外地,在马路的对面,赵红兵看到一张非常熟悉的面孔。
相隔着时不时穿梭而过汽车,马路另外一边,一辆黑色的大马车驾驶位上,车窗被摇下来。朱佂武坐在车位上,神态漠然地凝视着这一边。
在赵红兵看着朱佂武时,朱佂武的目光也落在赵红兵身上。隔着不远的距离,两人彼此对视着。朱佂武的眼眸带着平静及至冷漠,赵红兵眼眸却是张大一下,恍然有所悟。
朱佂武的嘴角撇动一下,眼眸内渐渐带上笑意。
赵红兵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拔打了一个重生之后就没有打过的号码。
对面,朱佂武看了一眼手机来自显示,嘴角笑容更浓,他按下接听键。
“赵老板,好久不见。”电话中,朱佂武的声音带着笑意。
“好久不见。”赵红兵也笑起来,直接问道:“那一批货,是你们古赤制衣厂下的订单?”
“哈哈,以前和我们制衣厂合作的林海说过,赵老板在做生意方面很有头脑,他说的还真没有错。”朱佂武的手肘放在车窗框内,姿态轻松:“赵老板果然是一个聪明人。”
赵红兵冷笑一声,握着电话的手一紧,道:“说起聪明,有谁有你朱家父子聪明?就这样把一个黑锅交给其他人背。”
过年后,那一次和周方的商谈时,赵红兵就知道,这一张订单是一张肥单。
现在,古赤制衣厂接到这一张订单后,把货物交给郑老板加工生产,最多就给郑老板一点“辛苦费”,却把风险最大一部分转移到郑老板手上,自已在转移风险时,却依然得到大额的利润。
呵呵,朱佂武笑了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郑老板,你就不怕我身后公安局和商标局的人,查到你们头上吗?”
“有劳赵老板费心了。
不过,赵老板,我听说这一张订单,是一家包装厂家向你朋友下的订单,像吊牌和商标都是在哪家包装部弄好的。我好像还听说,那家包装厂的厂长,是这一次制假销假案件的主谋。”朱佂武语气轻松,道。
赵红兵的眉头一拧,朱佂武的意思,是古赤制衣厂不仅将生产工序外包出去,甚至连包装工序都外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