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笑了下道:“没事,我就是在想,要给老太太带什么补品回去。”
楚啟也没有继续深究,只道:“你明儿开了药库挑一挑就是了,”又说了句,“府上有个药库真是便宜,前两日军中有个兄弟生了病要些厚朴,我跟管家说了句,就有人去库房里拿了。”
静和点了点头,不管这一趟是不是赴鸿门宴,她都非去不可。不去,会被人指点不孝;去了,可能会被人说自己是为徐兆宽、济王和英国公牵线,只能到时候见机行事了。
静和第二日去徐家的时候,静绮也刚好回来。
若非紫瑛提醒,静和险些没认出她来。
才几个月的功夫,静绮倒好似老了好几岁,她的身孕算算也有七个月,却只鼓了一个小小的包,头发梳了个滚圆的妇人髻,只簪了一朵盘金珠花,一只鎏金虫草头簪子,面上扑了厚厚的脂粉,似乎为了遮掩气色,又涂了些胭脂,这打扮反倒适得其反,显得她活像个地主家的妇人,哪里还有半点侯府小姐的气质。
反观静和,因是回府探病,特意穿的素雅些,银鼠皮白梅银线斗篷里穿了件翡翠色暗花织锦褙子,头上戴了两朵点翠满池娇的珠花,腕子上一只水色极好的玉镯子。这种翡翠色清新淡雅,多一分少一分都是染不成的,不说布料了,单就这颜色就可见这衣裳价值不菲。
更别提她发鬓上那只点翠的珠花,工艺精湛,花样别致,一瞧便是内造的,这种簪子杨氏可能也才一二只,静绮从静和身上收回视线,不由自惭形愧,也不跟静和打招呼,径直由丫鬟扶着进了门。
静和现在是真的相信静绮在贾家日子难过了,静绮在这种逆境下不仅没有一丝觉醒,反倒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她不由摇了摇头,自己不自救,还等着谁去救她不成?
这样想着,她打发白梅先去隆福居同母亲说一声,待会子她去老太太那里应个景儿就回隆福居,才又不紧不慢地朝敬和堂去。
静和到时,徐老太太正由何妈妈服侍着进了药,静绮已经先到了,正坐在老太太床前嘤嘤哭泣。
“他是个不知足的,但凡有个不痛快就骂骂咧咧,打发我到下人房里睡去,又借着我有身孕不能侍奉,将我的几个陪嫁丫鬟都摸过来了,但凡有丫鬟侍了寝,他就要我去服侍那丫鬟更衣梳洗,青禾是咱们府里的人,懂得规矩,不肯受我服侍,他就狠了心将青禾毒打一顿,卖给了人牙子……”她说着越发伤心,嘤嘤哭泣起来。
静和这想起方才见静绮身边服侍的都是生面孔,看来身边被发卖的差不多了,这个静绮怎么这样窝囊,连自己的陪嫁丫鬟都护不住?
静绮再不济也是正经的侯府小姐,那贾珪连个举人还没考出来呢,她就不能硬气一点?
徐老太太此刻的心理活动与静和难得一致,她心道:你这丫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又想起姚铃儿那个鬼精丫头,知道贾家是火坑,才骗静绮代自己受过,她如今能说话了,听静绮哭诉完,面上也带着些怒色,问道:“你还怀着他贾家的骨肉,他竟连这个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