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便笑着道:“英国公夫人不必如此客气,”又转向采蘅,“快搀楚夫人起来。”
采蘅恭敬地屈膝应了,还是待静和行过了礼才上前虚扶一把,又引她在下首一把錾花檀木椅上落座。
太子妃轻轻一摆手,已有人上前三两下将炕桌上的花样子收拾干净,又换上新茶来。
“听闻楚夫人爱吃这正山小种,我这里刚好有一些,请夫人品鉴,”太子妃说着轻轻端起了茶杯。
静和道一声不敢,也端起了茶盅吃了一口茶,能到太子妃手里的茶,成色绝不会差,静和也不是为了来她这里吃茶的,她放下手中的茶盅,双手交叉放在膝头,少不得寒暄几句:“不知太子妃娘娘近日可好?方才经过正殿,倒似乎闻到药味。”
太子妃神色虽如常,可明净的眼眸却荡然一波,微微笑道:“是太子爷前两日着了些风寒,并不严重,太医来开了药,已无大碍了,只是宫里的贤妃娘娘不放心,一定要太子爷遵医嘱再多调理几日。”
静和轻轻颔首,发髻上一大簇珍珠随着轻轻晃动,却未闻及碰撞之声,反倒多了几分女子绰约之美。
太子妃也不由在心内暗赞一声,到底是世家大族里养出来的,怪不得能收服楚啟那骄傲的性子。
她轻轻一笑,问道:“不知英国公一向可还好?”
这一句话犹如一根钢针,扎在静和尚未痊愈的伤口,她神色微变,很快恢复寻常,客气地说道:“多谢娘娘关怀,国公爷一向康泰,”顿了顿又切入正题。
她看了眼外头灰蒙蒙雾突突的天际,慢慢启唇说道:“进了七月便是阴雨缠绵,听说南边水患频仍,只怕今年是个灾年。”
太子妃是个闻音知雅的人,一瞬间明白静和是要打算施粥舍药的意思,于是也道:“太子爷也时时为此时忧心,好在西北几个州郡均是丰收,太子爷有意上奏皇上,请朝廷放粮赈济。”
静和一时间觉得自己词汇量欠缺地很,也只好很应景地道一句,“皇上心系百姓,太子爷体恤黎民,有这样的主君和储君,都是百姓们的福气。”其实她暗地里腹诽一句,你知道你男人就快嗝屁了不?
太子妃红唇微弯,又道:“他们男人在外头为朝事忧劳,咱们也要尽自己绵薄之力,待过几日本宫禀了贤妃娘娘,请几位夫人前来,一道商议施粥之事。”
静和心里却有一个疑点一直想不通,端着茶杯凝思半晌,见屋内没有了动静,少不得放下茶杯站起身来道一句,“娘娘深明大义,妾身实在佩服。”
太子妃便也谦虚两句。
静和在椅子上坐下,问道:“不知太子爷现用些什么补药,府里有些药材,是当初药铺往云南办药时带回来的,虽不甚珍奇,却十分有效,若是太子爷需要,妾身回去便叫人送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