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却是个热心的,见隋大太太犹豫着不开口,便替她说道:“和儿,你隋伯母来是为了你隋大哥哥的事,他被人诬陷遭了官司,你看……能不能请让谨帮着……”
静和心里苦笑,这个娘,还真是爱管闲事,自从自己嫁给了楚啟,身边奉承周氏的人多了,周氏难免有些飘飘然,她看了一眼跟在母亲身后的碧桃,碧桃微微扯了一下周氏的袖子,周氏便迟疑着住了口。
好在有碧桃在呀,静和松一口气,说道:“娘,正哥儿这两日都会坐了,这会子在苍梧居呢,想必午睡也该醒了,娘替我过去瞧瞧正哥儿罢。”
周氏一听见说正哥儿,心里就痒痒的,隋大太太听的出静和这是有意支开周氏,便也站起身来,说道:“徐二太太自去忙便是,我这边与夫人说会子话也过去瞧瞧小少爷。”
周氏便点了点头先带着碧桃去苍梧居。
静和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这里没有旁人,隋大太太有什么话直说便可。”
隋大太太点点头,说道:“你隋大……”刚说出这几个字,她又忙改了口,“我那个不肖子,端的是无辜的,现如今他陷入了官司,哎,我那个二小子三日病五日痛的,隋家只有他一个顶梁柱,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找夫人这一趟,看看是否有法子。”
静和转眸看了白梅一眼,白梅解了自己的帕子递给了隋大太太,隋大太太道了谢,接在手里擦拭着眼泪。
“隋大太太莫急,”静和温声道:“您且慢慢说,且不说隋家百草堂一向诚信经营,隋家人忠厚常行善举,隋家大爷医术精湛,悬壶救世,就看在我与念莪的交情上,如今隋家遇上事,但凡我能帮得上的,定然不会袖手。”
她这话说的铿锵有力,自有一派光风霁月的态度,隋大太太见她不过一介女流,年纪又轻,却说出这样有大义的话来,心中对她由原本的慈爱关怀,到后来的恭敬怀愧,现在则更多了几分钦佩赞赏。
她知道静和没有记仇,愿意帮着自家,于是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地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静和虽然听书画铺的掌柜说了一遍事情的始末,但是不妨碍她再听听隋大太太的版本,两个版本倒也没有太大的出入,除了隋大太太淡化了隋家对那靳小亮泼皮的羞辱,夸大了对隋子峰对靳秀才的资助等一些细枝末节。
等隋大太太叙述过后,静和轻轻颔首,说道:“隋大太太这话我知道了,我粗粗在心里有了个章程,且与大太太商议一下,现如今事情的关键还在那靳小亮身上,裕王府与隋家无冤无仇,也一直没有出面,只是为了那幅画才给靳小亮撑腰。而靳小亮仗着如今在隋家查到了唐寅的画,才一味咄咄逼人。而旁的官员看不清形势,不敢贸然出手相助罢了。”
隋大太太点着头道:“我也知道事情出在靳小亮身上,私下里也找过这厮,想要多给他些银子大事化小,可是他却满口道德文章,硬是要告到底不可。”
“靳小亮一定要告到底?”静和有些惊讶地追问了一句。
隋大太太点点头,目光有些幽沉,与静和投过来的目光一撞,两个人都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听说那个靳小亮并不是什么孝子,生平嗜赌好色,把自己老父亲的一点薄产都典当了去青楼,绝对不是那种有骨气的人,”静和说道:“大太太可试过其他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