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阊抬手捋须,笑道:“本官自然信得过傅尚书,只不过一个人再谨慎只怕也有疏漏之处,本官也来看一看,给些意见,才能将试卷共同看管完备。”
傅宣良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外头都在传言是今年的主考官沈阁老从中左右科举,薛阊现在来若说不是有所图,谁又能信呢?
薛阊见傅宣良不放自己进去看试卷,面色微现铁青,说道:“怎么,傅大人这是不信任本官么?”
傅宣良退后半步,说话也不客气,“只因外界传闻涉及沈阁老,而大人又与沈阁老是翁婿,本官也不得不谨慎为之。”
薛阊气的冷哼一声,甩了下官袍的广袖,连道:“好好好,”又指了指左右的堂官道:“你们可都看见了,非是本官不作为,是傅尚书再三拦阻,不让本官进入盛放考卷的库房!如此,本官也顾不得了!”
说罢扬长而去。
傅宣良身边的侍郎眼神躲闪了下,趁着众人四处回原位,悄悄溜到了衙门后的一条小胡同里,而这里,已经有人候着了。
薛阊回头扫了一眼,又示意随从去一旁望风,方才唤了那侍郎来,问道:“如何?”
那侍郎答道:“所有试卷均锁入礼部的铁箱,库房的门上上了三把锁,傅尚书、两位侍郎各有一把,三人共同才能打开。而且傅尚书还令衙门的差役重重把守,三人轮岗,竟是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薛阊面上就有些不耐烦的神色,说道:“本官无暇听你废话,你是老尚书一手提拔上来的,自然应当忠心太子,现下太子要你毁去试卷,你待如何?”
“大人莫急,傅大人定了半个时辰巡一次岗,下官也不能离开太久,这就说给大人知道,”那侍郎原本是想说一下事情的难办程度,将来也好在太子面前邀功,此时见薛阊就要发怒,忙道:“当初高祖建六部时,曾传闻在各部堂挖设有密道,历来只有尚书知道,下官不知其他部院如何,却知道礼部大堂下有一条密道,刚好通那间库房,当初老尚书致仕时留了个心眼,只将密道的事告知了下官,而傅尚书并不知晓。”
薛阊眼前一亮,真是天助我也,他在礼部大堂前演那一出戏,就是为了要将自己撇清,既然傅宣良不让他去看卷子,那卷子出了什么事都可以把屎盆子扣在傅宣良头上。
他叫那侍郎上前,附耳吩咐一番,那侍郎连连点头,忍不住翘起拇指赞道:“大人真乃妙计!”
薛阊却没什么心情和他互吹,只想着赶紧将眼下的风波平息了就好。可为了让那侍郎一心为太子办好此事,少不得许下些加官进爵的承诺。
那侍郎连连应是,因快到了寻岗的时辰,他忙忙告辞回了礼部。
傅宣良也刚刚准备好出来,叫了他与另一名侍郎一道清点了礼部的人,都各司其职,又开了锁看到库房内的铁皮箱完好,才依次重新上锁,回了各自的房间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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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徐静和正靠坐在大炕上,看着馨姐儿哄着镇哥儿玩躲猫猫的游戏,馨姐儿又耐心又温柔,镇哥儿十分喜欢姐姐,每回馨姐儿的脸儿从肥胖的乳母身后露出来,他就露出萌出小乳牙的粉嫩牙龈笑,姐姐不见了的时候,他就要爬起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