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姚氏被送到观音寺,不在浆水胡同祸害,傅氏没有人掣肘,整顿人手内务,严紧门户,才不过几天功夫便把浆水胡同这个三进的宅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静和不由赞叹傅氏料理中馈的能力。
借着静和的手除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傅氏自然对静和十分感激,亲亲热热地将她迎到了正房的暖阁,屋里镇着冰,外头热腾腾的天儿,一进屋里便忍不住赞一声凉爽。
傅氏见静和带来的那筐藕极是新鲜,不由笑道:“正好厨房里做了桂花糯米藕,我记得你是最爱吃的,端上来给你尝尝,”说着对着玉箫招了招手。
玉箫笑盈盈地福了福,挑起垂帘退了出去。
静和见她春风满面,心知她日子过得不错,于是才笑道:“那感情好,我就常常大嫂子这儿的好东西。”
傅氏打发玉箫出去就是想让静和说出来意,见她没有半点着急的意思,便不好催问,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等静和吃了半盘子桂花糯米藕,话也说了几大车,才将手中的茶碗端起来喝了口,说道:“大嫂子,说起来我还有桩事想让你帮忙。”
“哦?”傅氏见她终于开了口,微微笑了笑,徐静和的目的,傅氏倒也猜得出一二,整个浆水胡同的事能瞒过她?翠芹之所以能带青杏出去,也不过是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妹妹怎么客气起来了,咱们妯娌最和睦不过,有什么事只管说便是。”
“那就多谢大嫂子了,”静和弯了弯唇角,说道:“四婶身边有个大丫鬟叫做青杏的,嫂子可还记得?”
傅氏点了点头,说道:“自然记得,这个青杏和老爷跟前儿的翠姨娘都是婆婆的陪嫁丫鬟。”
静和说道:“也是我多事,觉得这个青杏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可四婶婶想必是一时疏忽了,从来没提过这件事,恰好呢,我庄子上有个管事与青杏正相配,于是想来跟大嫂子说说,看看能不能玉成好事。”
傅氏不由有些为难,她原本猜到静和是为了青杏的事儿来,但是没想到静和一张口就要青杏的身契,她虽然打理中馈,但是诸如青杏这等心腹的身契,都是姚氏亲手保管的,可是静和开一回口,她又不能驳回去,因此十分为难。
静和却是非得到这份身契不可,虽然仗着英国公府的权势,她的确可以扣住青杏不放,但是大周律法对逃奴的处罚十分严苛,窝藏逃奴的主家也会遭到连坐,之前京城中就有一个富户因为窝藏逃奴被抄了家。
大铜盆里供着的冰一点一点消融,落在铜盆壁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傅氏说道:“这件事总还得经过婆婆那边的同意,改日我和相公去一趟观音寺,总之尽量为妹妹要过来这份身契便是了。”
静和知道傅氏但凡点了头,这件事也就有了七八成的把握,至于傅氏是偷是抢,她就无需操心了,想到这里,她放下了茶盅,说道:“听说皇上召了大臣们商议,这次春闱的成绩也不会全然不作数,只把那些作弊的考生剔除,内阁重新拟定阅卷官,重新判卷,想必大哥哥定能得个名字。”
傅氏眼睛一亮,因傅宣良任礼部尚书,虽然已经查明没有牵涉到科举舞弊案中,但是在那个位子上,难免受到些牵连,一时半会得低调做人,故而也没有提前来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