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浩只好点头应允,又道:“事不宜迟,小的今夜就连夜赶回去,夫人可有书信带回。”
静和还没想明白楚啟手书中的含义,说道:“你先回去,等到了京城悄悄去一下七树胡同山西总兵杨大人在京城的私宅,想办法弄些军中豢养的信鸽,这样来回通信就方便了。”
邱浩应了是,又道:“夫人有没有信物带给杨家的人,否则只怕杨家的人不相信。”
静和低头看了一圈,解了一块玉佩给他,说道:“这块玉佩是当初杨夫人送给镇哥儿的洗三礼,我戴在身上,你只管把这个交给杨家的人。”
邱浩又应一声,方才去了。
静和回了寝室在床上躺下,又借着床前的灯光看着手中的小小字条,心中默念:让谨,你到底想让我知道些什么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慢慢便坠入了梦乡。
梦中他梦见许多人,楚啟,韩明纪,福王,贤妃,包括那个所谓的郧县县令詹子寿,许许多多的人出现自己身边,她却丝毫抓不住。
她急忙伸手去抓楚啟,因为她知道即便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信不过,她也信让谨,可是楚啟却倒退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大叫了一声“让谨!”
白梅掀开床帐,唤了声,“夫人,您梦魇着了!”
静和大口大口呼了几口空气,方才镇定下来,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静和有个习惯,不论早上什么时辰醒过来,都不再继续睡,回笼觉再睡便不知是什么时辰,再者周定芳再三说过起居要有定时。
白梅服侍她起来梳洗。
等用过早饭,又有一位衢州当地的官员夫人来请她去玉泉寺吃素斋。
静和不气反笑,半托香腮转头问来通禀的墨梅,“我这么整还有人愿意来请我吃饭呐?”
墨梅笑道:“也是一位知州夫人呢,不过是前任的衢州知州衙门里照磨所袁照磨大人的夫人,丈夫现在兖州城任知州,因袁夫人本就是本地人,这几日正好回娘家,听了消息便来拜见夫人。”
“原来是不知道内情的,”静和笑了下,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却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楚啟那张字条上写的吏-旧-前,楚啟的意思是不是说这十年里衢州的官吏几经更换,很有可能当初涉事的一些官员,现在已经不在衢州任职了呢?
就比如这位邀请自己去吃素斋的袁照磨的夫人,她的丈夫曾在衢州任职,是不是会多知道一些当年的事呢。
静和想到这里,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袁夫人。
她吩咐白梅去招待一下袁夫人,让墨梅帮着她换了件纳绣石青色对襟立领褙子,一条象牙白马面裙,又梳了个很齐整的发髻,戴了两对赤金簪环。
墨梅不由叹气道:“可惜咱们出门的时候匆忙,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应酬,这套衣裙和头面已经用过两三次了,可别叫那袁夫人瞧低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