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后,孔雀已经不再是鲶鱼一样挂在马背上的可怜人了。他重新焕发了荣光,虽然看上去还有些疲劳,但鹿血让他的脸se红润了起来,他的黑发柔软而干燥,微卷着散落在肩上的样子最是配合他漂亮的脸蛋了。
他今天选了最耀眼的金se袍子,金灿灿的丝绸布面上,一条发光的蓝se蟒蛇,好像活的一样。
他独自步行前往国王赌场,时间尚早,当路上不多的行人无论是谁,看到他经过全部都停了下来,向他致意注目礼。在所有人或恐惧,或震撼,或敬仰的目光中,孔雀一路杀到国王赌场,撇开赶忙过来赔笑脸的赌场经理,各种各样想要过来与他攀谈上哪怕一秒的贵族商人剑客,他直接走进电梯,对电梯内的cao纵员命令道:“顶楼,国王套房。”
孔雀让服务生为他推开套房大门,然后大张旗鼓,故意让脚步声震动了整个房间地走了进去。
那个小丑叫什么名字来着?阿历克斯·冥想,对了,他叫阿历克斯·冥想,一个连剑都没有的死基佬!
孔雀想着那个名字,残忍地笑起来,右手无意识地玩弄着他左手小指头上的蛇形戒指。他穿过走廊,立刻就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西装红衬衣打着紫se领带的小丑。他正坐在倾斜着的紫se落地窗边,一边欣赏着孔雀城的美景,一边喝着早茶,吃着早餐呢。
他的早餐是一整盘的烤鸡,一大堆烤的油乎乎的腌肉配上煎了一面的鸡蛋,还有一整块足够六个人分食的nai油蛋糕。是不是太奢华浪费了一点?没错,原因之一是他住在这里吃和用的费用都是孔雀请客,原因之二是他不是一个人在吃早餐。
从走廊走出来,孔雀才看到早餐桌的另一边,一张舒适的米se大沙发里坐着的另一个人。
那是个十分高大的男人,硕大的沙发在他的身下变得跟小孩子的玩具椅子一样。他有身材魁梧,肩膀肌肉隆起,双臂长而有力,但同时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却和这副运动员一样的身体很不一样。
他有一双深棕se的眼睛,眼窝很深,鼻子也很高,但他嘴唇很薄,眉毛又细又长,左眼下方有一颗很小的泪痣,头发是柔软的深棕se。总的来说那是一张很奇怪的脸,如果单看眼睛和鼻子你会以为看到了狼,但若是配合上头发嘴唇和眉毛,整张脸立刻清秀了很多的同时还带上了一些不染尘世的青涩,这种略显青涩的知识分子样就很配合这张脸主人的身份了。
“山木·麒麟。”孔雀平静地念出他的名字,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会在这里看到麒麟公司老板本尊一样。
其实他的内心火山爆发般不平静,只是他觉得他能应付即将发生的坏事情,而表现得无所谓而已。
“我等了你五十三天。”山木用略显青涩的声音对孔雀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在这里?”孔雀忍不住笑起来,追问道:“你一直在这里?”
山木点了点头,没有立刻回话。
孔雀禁不住大笑起来,走过来,直接从他们的早餐桌上拿起一块腌肉,满嘴油地几口吃下,又拿了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后才一边嚼东西一边说:“希望你没闷到,五十三天都没出门,哈哈哈。”
“还好。”山木望了眼身后的玻璃窗说:“这里景se不错。”
“哼哼……”孔雀依旧在笑,他当然听明白了山木·麒麟的话,从他开口说的第一句就明白了。
他一直在这里等他,从写第一封信的时候开始,在这个国王大套间里等着孔雀的人就不是什么麒麟公司代表阿历克斯·冥想,而就是山木·麒麟本人!
山木·麒麟,贾德·休克,孔雀·海蓝,这三个中土大陆最有名的生意人居然一直都处在同一个城市里,还真是让人惊叹啊。
孔雀脑子开小差地想到这些,问山木:“可惜啊,你都没见上贾德·休克。他本人的样子可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很多啊。”
“我会去见他的。”山木说话很慢,好像是刻意为之,他说话也很简洁,好像也是刻意为之,“等见过你之后,就去。”
“见我?”孔雀照耀地扬着他的羽毛,道:“你现在见到我了啊!”
“嗯。”山木点点头。
孔雀笑起来说:“你不会以为你见我一面,我就会怎么样吧?还是你想说点什么来打动我?”
“我不打算说点什么来打动你。”山木·麒麟很慢地说:“因为有的时候,一个人只要见了另一个人,他就回不了头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你绝对见不得的,你只要见了,就算跳到大平湖里也洗不干净!”
“你?”孔雀尖声笑道:“就凭你?”
“当然……”山木说话真的很慢,很慢!
“不是我。”
孔雀忽然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而那个人似乎在洗澡。他眉骨抽动了一下,但他没那么容易被山木·麒麟这样的知识分子型商人给打垮。
“哼……阿罗·约瑟吧。”孔雀眼睛放光地盯着山木·麒麟说:“真是难为你们了,连阿罗·约瑟上校也在这里等我吗?”
山木没说话。
“哼……”孔雀继续笑道:“你以为一个阿罗·约瑟就能搞定我?山木,你也太看得起你们科索里亚了。”
“科索里亚是大湖的意思,我这里也是大湖。”孔雀笑着说,显出王者的从容,“但大平湖可比科索里亚的湖要大多了。如果你觉得光是安排我和阿罗·约瑟见面,查德家族就会对我起疑心,就太天真了。”
“大不了,我杀了你,还有阿罗·约瑟还有这个……”孔雀指着阿历克斯·冥想说:“什么不就好了吗?”
山木依旧没说话。
这时那位一直在洗澡的人,同时也是这一大堆油腻早餐的真正享用者,摇晃着他的圆屁股,裸着全身拿着一条毛巾,就那样大摇大摆地直接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