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雾围峭壁,
绿竹满园林。
青苔通天阙,
路人遥不知。
简单的四句诗,灵禹山神秘的气息跃然于纸上。
……
喧州,禹城,灵禹山的峰顶。
此刻,已是傍晚,夕阳透过紫色的雾层,照射在峰顶,让无数草木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紫金色外衣。
悬崖边,一个少年笔直的站立着,紧紧盯着云端。
顺着他的目光,可以看到,在五光十色的晚霞之中,一老一少两道人影正在缓缓远去,头也不回。
崖顶的风很大,长袍随风飘动,在夕阳斜射下,少年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看上去有些凄凉。
朝夕相处八年,就这样毫不犹豫的把我扔下了?
呵呵!
惨笑一声,少年握着拳头,眼神充斥着悲伤。
少年名为秦焱,睢州人士,乃这一代弥罗道的首席大弟子。
而刚才离去的那二人,正是他的师傅与师弟。
八年前,他还只是街上的一个小乞丐而已,每日为温饱犯愁,幸运的是,再一次行乞之中,他遇到了他的师傅春秋子。
后来,春秋子将他带回了这座灵禹山,说他天赋出众,便教了他弥罗道的本事,这一住……便是八年。
在这期间,春秋子又收了一名弟子,他的师弟,苏辰。
这苏辰的天资堪称绝顶,近三年光阴,便将弥罗道的玉弥罗功法修炼到了第二层。
这速度,比修炼八年时间还徘徊在第一层的秦焱,要强太多太多了。
耳边隐隐还回荡着春秋子临走前摇着头说的那段话。
“秦焱,你的天资尚可,但与你师弟一比,又实在太过愚钝了,为师当年眼拙,误以为你是一头潜龙,才将你收为弟子,现在看来……为师错了。”
秦焱眼眶充血,眉目深皱,尤其是回想起春秋子那懊悔收他为徒的语气,以及失望的目光,就让他心极为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如何,资质已经摆在那里,他这个师兄确实被苏辰远远甩在身后,这是不争的事实。
“难道我秦焱这辈子真的就这样碌碌无为了?”秦焱悲痛万分。
……
弥罗道,这是个非常悠久的门派,早在中古时期就已经存在,威名远播,影响力巨大。
不为别的,就因为每一代的弥罗道弟子个人实力都十分强大,站在整个世界的顶峰的存在。
而这个门派却有一点很特别,人数实在太少,重质不重量,每一代都只收两名天资绝伦的弟子。
虽然对手少,但是竞争却是最激烈的,每一代的弥罗道弟子都会争斗的头破血流,身死道消,直至有一方胜利,才有资格继续传播道统。
可是到了秦焱这一代,由于春秋子的眼拙,收了这么一个弟子,似乎这场将来的宿命之战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
看苏辰在最后离开之际,那不屑的目光就能感觉出,他压根就没有将秦焱当做对手。
比敌人侮辱你更让人愤怒的事情,那便是对方直接无视你。
秦焱心中一紧,同时再次回想起春秋子直掏心窝子的话语。
“秦焱,能教你的都已经教你了,为师对你也不抱什么期望了,但有一点还要警告你一句。
今后,若是有人问起你师出何门时,希望你闭口不言,不然,一旦损坏了我弥罗道的威名,不管你身在何处,为师定当收了你的一身本事,你好自为之吧。”
一想到此,秦焱悲痛欲绝,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手掌,滴落下鲜红的血液。
难道我的存在就那么让你感觉到丢脸?感觉到耻辱?
连师门都不许提起,这话分明是要断绝关系啊。
秦焱咬紧牙关,心中一肃,也好,既然你瞧不起我,将我狠心扔下,那我便顺了你的意。
从此以后,一刀两断,若以后我能有所成就,也与你毫无关系。
甚至,我还要将你那寄予希望的徒弟给打败,让你连跪下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天边,秦焱眼神坚毅,心中暗暗发誓。
总有一天,他要证明,你春秋子今日的选择,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总有一天,他要闯出一番名堂,遨游在那九天之际,任何人都别想轻视他。
……
夕阳景色很美,美不胜收。秦焱的心很凉,冰凉如水。
离开悬崖,他回到居住的庄园内。
这庄园有些破旧了,残垣断墙,几间瓦屋黄泥脱落,之前一直都是师徒三人居住时,秦焱倒也没什么感觉。
此刻突然只剩一个人后,尽显凄凉。
秦焱甩甩脑袋,闭上眼睛,将这些扰乱心绪的想法全部抛到九霄之外,准备修炼。
修炼之人,最忌讳的便是在修炼的时候三心二意,非常容易走火入魔。
站定了一会儿,秦焱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再次睁眼后,他漆黑如墨的眼瞳古井不波,毫无杂质,静到了极点。
箭来!
秦焱气势一沉,右手一招,喝了一声。
话音刚落,庄园中,某间瓦屋内,传出微微箭鸣声,似是受到了感应,有一道黑光一闪而出,遥遥射向秦焱。
秦焱眼神微敛,也不闪躲,直接伸手抓向那道黑光。
黑光散去,只见一柄长弓飞入秦焱手中,三支利箭插入泥地。
长弓漆黑如墨,名曰‘跃湖’,泛着黑色金属的光泽,乃水墨精金所铸,重二百三十斤,坚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