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对男女的身形跟两个黑帮打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就像两只麋鹿走进了两头雄狮之间。
大家毫不怀疑,随便一个黑帮打手都能把这对男女给活活打死。
而偏偏,两人就这么走了过去。那“铁哥”叫他们站住,他们居然置若罔闻。
见过不知死活的,没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
玩家们一颗心刚提起来,就果见刘大铁脸上戾气一闪,快步向两人走去的同时,放大了声音:“我叫你们站住!”
然而,那对男女还是没有理会他,直走到罗少飞,鲁小莽等人的面前才停下来。
“没事吧?”夏北问道。
“夏北?!”罗少飞张大了嘴,脱口而出,目光惊疑不定,“你这是……”
原本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见夏北的。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跟对方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眼前的青年的模样,和天行世界里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可是,罗少飞更清楚的是,现在这里不是天行世界!
而在他们面前的,也不是在龙堡阵营面前落花流水四散溃逃的天火阵营玩家,而是一帮心狠手辣,持刀提棍的暴徒!
“看见你好像惹上了麻烦,”夏北微微一笑道,“所以来帮帮忙。”
“可……”罗少飞正要说什么,忽然瞳孔一缩,伸手就想把夏北拉开,口中大声叫道,“小心!”
夏北身后,一道黑影猛扑而至。
刘大铁在连续两次喝令被无视之后,已经被彻底激怒了。这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壮汉如同一辆坦克般冲了过来,凶狠地一脚踹向夏北的后腰。
惊叫声四起。
所有人都毫不怀疑,如果被这一脚踹中的话,夏北不死都要丢掉半条命!
此刻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夜色越来越沉。天空中的维生光幕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抹清冷微光之中。
光幕外,是被夜色染得宛若墨汁般的尘暴。城中空气呈现浑浊地黄色,在路灯的光芒中翻滚着。
会馆外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周边的空地都被挤满了。人们骚动着,拥挤着。惊呼声就像海啸一般,在这沉寂的夜里,以一种陡峭地弧线骤然拔高。
而就在这时候,场中传来“砰”地一声闷响。下一秒,拔高的惊呼尖叫,就如同潮水撞上了礁石,拍得粉碎。
声音化作漫天凌乱琐碎的音调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旋即陷入了一片死寂……
“出什么事了?”
人群外围,一些个子比较矮或来得比较晚的玩家看不到场内的情况,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一边往前挤,踮起脚探头张望。一边急不可耐地冲身旁的人问道。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们。围观的人们一个个眼神发直,就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而寂静之后,哗然声冲天而起。
原来,大家看见就在那“铁哥”一脚踹过来的瞬间,这个青年没有任何反应,他身旁的那个女孩却动了。
女孩回身一闪,就到了那铁哥面前,然后一拳打在那他的脸上。
砰!
一拳,那铁哥就飞了出去。
女孩的拳头明明看起来那么白皙小巧,可这一拳挥出,却如同一道迅疾无匹的流星锤!
那么高那么壮的一条大汉,如同一个塞着蓬松棉花的破麻袋,身体腾空至少半米高,抛飞至少两米远。
当他落在地上的时候,一张脸已然满是鲜血。
然而,这还没完。
刚才还乖巧温顺的女孩,这一刻脸上已然冷若寒冰。
她快步跟上,一反手从红色外套中抽出了一把足有七八十公分长的刀,二话不说就向那铁哥的胸口刺了下去。
面对这一刀,刘大铁只吓得魂飞魄散,鼻子还流着血,就忍着巨疼,本能地来了个懒驴打滚。
噗!一声闷响。
刀锋虽然没有刺中刘大铁的心脏要害,却从他的胳膊上拉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然后深深地插入行道砖的缝隙之中。
女孩显然没想到刘大铁的反应竟然这么快,见对方居然躲开,更是生气,手中的刀顺势一抡,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形,猛地向刘大铁的脖子砍去!
玩家们都看傻了,一时寒毛倒竖。
刘大铁一个翻滚之后,又接着几个翻滚。可他人在地上打滚,哪里比得上胭脂的脚步快。眼见胭脂追着他砍,刀刀要命,便在此时夏北转过身来,制止道:
“好了,胭脂。”
胭脂的刀停在了距离刘大铁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
刘大铁这时候已经来不及打滚了,只能双手交错护住脑袋,身体僵直,陷入了一种无力抵抗听天由命的状态。
而他的手下,距离最近的也还在数米之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哼。胭脂冷哼一声,却还是顺从地收了刀,回到了夏北身边,问道:“为什么不让我砍死他?”
她气鼓鼓的,语气中有些不解,也有些女孩子惯常地娇嗔。可听在四周玩家耳中,却只觉得心惊肉跳。
她当是杀鸡砍着玩吗?
“脏手。”夏北道。
哦。胭脂点点头,乖巧地挽住夏北,不再说话。
实则两人都知道,真实的原因当然不是这个。
夏北煞费苦心地经营龙虎兄弟会,未来也要在御剑会馆驻馆。怎么可能在会馆门口当众杀人?
虽然在这个人类社会秩序濒临崩溃的时代,法律已经成了摆设。但地上世界和地下世界,还是有着很明确地分界线的。
况且,胭脂虽然从小跟着石龙混街头,抢地盘搏杀拼命是家常便饭,但杀人这种事情却从未干过。
只不过,演戏就要演得够真实。加之她恼恨刘大铁对夏北出手,这几刀下去,是真的没有留半分余地。
而两人这心有灵犀地配合,旁人哪里看得出来。不光吓得刘大铁魂飞魄散,四周玩家更是瞠目结舌。
视野中,女孩收了刀,挽着青年的手,把头靠在他的胳膊上,神情淡然得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刚才那凶狠地几刀,不过是在一个炎热的下午切了一块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