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是叛舰被怀恨在心的两舰集火。

之后是那艘重伤的轻巡。逃掉的则是弹药都基本打光的突袭舰。

“唉！”阿卡德轻叹。承认这就时混沌的做派。明明打了胜仗，局势不利，照样狼奔豕突，各自逃窜，甚至无视上令。

等忠诚无畏号感到，能做的，也就剩协助确认有没有活口，看能不能抓个舌头啥的。

就算不能，也可以尝试找到舰船航行记录仪，这个类似黑匣子的玩意，能间接说明舰船的遭遇。多搞几个黑匣子汇总，就能推敲出大战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过程。

别说，还真就捞出几个活口，有被震晕，伤而未死的叛徒，也有缺乏自尽习惯的星际战士。

两艘轻巡舰的官兵，都是不知道真实情况的。因此不久前见识了己方舰队的惨烈损失，此刻眼珠都是红的。而且在擒捕混沌星际战士的过程中，他们也是死了几十个人。

凯恩这也是跟阿卡德学习，关键戏码本色演出。也正是因为如此，任阿卡德再老江湖，也看不出这帮人是在演戏。

像叛徒，一个没忍住，就被官兵们当场活撕了俩。

当然，反派不出彩，这戏没味道。

偏偏凯恩见识过的邪秽，比这个宇宙的邪秽总合都多。阿卡德见识了那几个叛徒的临终表演，发自内心的承认：“论对混沌的虔诚，我不如他们，论拉仇恨的能力，我更是望尘莫及！”

其实若是安吉利丝在场，或许有一定几率看出这些人的灵魂被动了手脚。

以及，安吉利丝是真正融合了恶魔的，更了解战锤40K的邪秽是个什么样子，因此可能会发现，这些叛徒演的太过饱满，让恶魔都不寒而栗，反而不太像了，至少炮灰级的混沌信徒，没这么叼。

然而安吉利丝不在，阿卡德的没有升魔，能力不行，业务也不对口，结果被成功蒙蔽。

混沌星际战士，倒是真的。

星际战士因纯粹而很难被邪秽诱惑，却也因纯粹而显得普遍情商低，一旦堕落，纯粹使之堕落的格外深。

这就是‘最强点也是最弱点’说法的又一实例了。

而凯恩，也正是利用了混沌星际战士的这份蠢，只需要时间上的一点点小调整，这货就以为还是潜伏在小行星群那会儿，很没品的骂骂咧咧数落其他人的不是。

怀言者很多就是这个尿性，尤其是堕落之后。这可能跟被他们的牧师整日碎碎念而自动修炼了嘴功有关。

这混沌星际战士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装义愤填膺不着痕迹凑现场的阿卡德，自然也就成功听到了一些比较隐秘的信息，从而确认这的确是阿巴顿先锋舰队的一份子，还是职位不低的那种。

到这里，戏差不多也就可以收场了。

毕竟还有一艘逃脱的混沌势力突袭舰，回头阿卡德递交一份口供，安吉利丝递交一份报告，逃脱的驱逐舰官兵再出一份。

三份一合，再加上帝国奸细的后续反馈（卢万斯伯格受处分等等），凯恩相信，哪怕是奸奇麾下的那些奸诈多疑的家伙参与其中，也很难拆穿这出戏。

说到逃走的这艘混沌势力突袭舰，凯恩暗地里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因为他的野心比较大，不仅仅只想着将这场戏演逼真，还想着往混沌势力里派间谍。

要说这样的思路，并不新鲜。

帝国的审判庭、刺客庭，就都有过了类似的操作。

然而，邪能本身就是一道优良的防护屏，鲜有人能逃过其腐蚀。

而且亚空间是一个法则跟现实世界有着巨大差异的扭曲之地，正常的思维待久了很容易疯掉。

截止到目前为止，能在亚空间长久留存，而不被腐蚀的，也就时星际战士的成功率还高些。

但思想纯粹，让他们不适合搞谍报工作。

还有一个妨碍帝国派间谍的情况就是，不升魔者，皆炮灰。而能够升魔的，迄今还没有哪个又回头做人的。

当然，实际上还有更绝望的。那就是即便升魔成功，成为所谓的恶魔亲王、恶魔王子什么的，仍旧算不得魔生赢家。

四邪神中，恐***奇、色孽，对手下都很挑剔。

并且在这个基础上，恐虐的脾气十分暴虐，突然因什么事不开心，就可能砍死小弟。

奸奇则永远没谁能猜到其心思，偏偏最喜欢玩‘谁最忠诚’又或‘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游戏，输了一半就会死。

色孽追求刺激，各种变态SM游戏，彻底飞起来后将一起嗨的那位掐死的极端操作，在色孽那里只是常态，又痛又快，爽到死，也是日常一乐，能在这种大环境中始终玩人而不被玩死的，绝不是一般人儿。

所以，凯恩让间谍扮演的是‘慈父’纳垢的信徒。

纳垢能被其信徒称之为祖父纳垢，慈父纳垢，纳垢爸爸，不仅仅靠同行衬托，还因为四邪神中，之后纳垢会因手下战死而心痛，并且主动保护自己的信徒。

信其他三邪神，不但有一堆附加条件，还得担心被心情不好的老大杀了泄愤。

信纳垢就不会，那后不但不杀，还赐信徒长命百岁。

当然，任何得到都是有代价的。新纳垢的代价，简单的说就是丑和臭。

纳垢是博爱的，众生平等，寄生虫和细菌，跟人也是平等的，并且应该和平共处，因此人体养病毒，养虫，各种人虫融合，针状刚毛、肿瘤肌肉、虫螯虫腿，腐烂口涎什么的，也就是很寻常的操作了。哪怕是躯体已经死了，照样可以养虫育菌。

并且纳垢一系还是乐天派，从古代时就最喜欢办嘉年华，一般是流浪马戏团模式的，开开心心送瘟疫，每次它们都会受到家禽家畜和猫狗们的热烈欢迎，各种嚎叫与欢呼不绝于耳，然后就是全民大联欢了……

可惜，文明越进步，人们就越虚荣，看脸成了主流，以至于40K的纳垢花园，远没有隔壁中古的纳垢花园那么热闹。

凯恩却觉得这一系，有潜力，有发展空间，很适合搞事。

诞生纳垢的负面精神能量，是与希望对立的绝望，与生命对立的死亡，与创造对立的毁灭。

而凯恩的老本行黑暗之力，分为破坏、寂灭、腐朽，相似以及重合点颇多。

纳垢专注于腐败，恐虐的暴虐跟破坏性质上雷同，容易冲突，却还有寂灭可选。

更直白的说，就是专注于死亡的道。

四邪神并不太过专注于此，是因为纯粹的死亡对祂们没好处，死亡是一种好用的调味剂，用好了可以大量的滋生祂们想要的负面精神能量。

而死亡也可以有相对正面的解释：终点、归宿，新生前的孕育阶段的开始。

在许许多多超凡的世界，死亡都是一个及其有分量的神职，一般由主宰亡者的冥神统管。

没有冥神，就连最基本的轮回体系都无法建立。

因此灵魂没有栖息地，从而导致了一系列问题。包括诞生了以灵魂为食物的恶魔。

说到底，这是秩序与无序，以及更秩序的差别。

信仰、冥府、轮回，一整套完善的体系，让死后的世界更有秩序。一如文明在自然莽荒的环境中建立有规则可寻、相对安全稳妥的体系、更好的促成社会活动。

这一套是已知最秩序的。活着时有信仰，宛如登记在册，死后若消散于天地间，也有冥国可往，而不是四处游荡。

至于轮回，本质跟‘某国梦’、‘画大饼’、‘讲故事’是一样的。

故事讲的好，目标服帖规矩的‘走程序’把一生过完，而不是胡琢磨以及搞事，这对大家都好。

从这个角度看，四邪神算是有道无术的。

一如早期的资本家，有钱有势，且并未形成良性的市场竞争环境，于是大搞血汗工厂。

也正是因为有道，四邪神才是邪神。

邪神也是神，各自采集相应的负面精神力，而不是胡乱吞食。

这就是四邪神比一般恶魔什么的高明的地方。

因为若是来者不拒，就会意识混乱，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将好不容易诞生的自我意识重新覆盖掉。

毕竟自我意识的关键点，就在于‘选择’。

四邪神本能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这才是凯恩眼中最大的挂。如果真是半开玩笑的那句‘孩子才选择，成年人都要’，那么四邪神终究不过是强力的傻蛋，类似无底深渊中的那些恶魔，一说起来也是什么什么之主，其实都上不得台面。

反过来说，四邪神也的确不好对付，光有信仰体系，并不占优。

四邪神生来有挂，原始神灵，并且还懂得‘选择’。

这就好比家里有钱有势还智商不差、情商正常，这种情况下，有拼劲、爱学习的叼丝想要赶超，真是挺难的。

还有一个难点，那就是并没有正常的竞争秩序，甚至不是以产品的市场反应决定胜负的。

情况一如比20世纪初美孚、杜邦、摩根等财团横行的灯塔国还恶劣。这些财团虽然私下里什么龌龊招都能使的出，但明面上至少还得多少维护下形象。邪神不需要，玩的就是野蛮竞争，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难！但难也得做！

从打造一个IP开始，却也就可以着手准备了。

凯恩选了管理相对宽容、或者说性格温吞以及时间观差的纳垢，作为‘企业孵化器’，先不急着立旗杆、树自己的名号，先把公司经营起来，上下游理顺，业务上了正轨，然后再伺机独立。

于是一如既往的用梗，他打造了一个名为‘黑锋骑士’的混沌星际战士战帮。

‘战帮’，挺名字，就不难想象是怎样的一种组织。

当年的荷鲁斯大反叛，虽然给帝国带来了非常深重的灾难。但终究还是以荷鲁斯被击杀，余孽逃进恐惧之眼为结局。

既然是逃，自然是该舍的、不该舍的，都或多或少的舍了。

所以，如果说‘好罐头’们主要问题是技术遗失、基因种子变异，那么‘坏罐头’的主要问题，则是所有的环节都出了问题。

其中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四邪神这边，并没有一套能较好的衔接‘星际战士体系’的战职系统。

附魔是个选择，升魔算是更进一步，但这都不是专门为星际战士们量身打造的。

从这个角度讲，魔兽世界的反派大佬们简直吊打战锤宇宙邪神。

四元素中的火元素之王拉格纳罗斯诱惑范达尔·鹿盔一系暗夜精灵，能搞出拉风帅气、实力还有明显提升的火焰德鲁伊；巫妖王能赐予那些背叛圣光之路的圣骑士以死亡骑士的力量和体系；就连崇拜上古之神的暮光教派，都能让萨满变为元素升腾者……

而混沌星际战士，组织结构、战斗方式、作战技术，基本还是以前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