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寒气会在夜间匍匐覆盖到周围的村庄,再随着早晨温度的缓慢提升再慢慢飘散无踪。
映照着刚升起的旭日,湖面上似有一层淡淡的朦胧的金色薄雾,仿佛昨夜给水里长着纱状尾鳍的生灵们盖上的神奇保暖毯。
等风大了一点起来。
雾气也顺着河道也往下游慢慢流走了,对岸的景色也看的更加清晰,四周的树影投下斑驳的阳光剪影。
倏忽间,鸟儿会突然从枝头横越到另一处觅食,灵动悦耳的鸣叫驱散了周围寂静的氛围,更衬托出小镇平民生活的安详和平静。
真可谓“山色空蒙碧欲流,风声沙沙情依依。浪人不敢高声语,且听虫鸣自在啼。”
希格丽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去乡下外祖母家游玩,所看到的乡村景象是多么相似啊。
虽然农夫们每天很早就需要去辛勤地伺候自己的田地,但人们脸上也仍然多带着朴实而开朗的笑容。
因为他们只要不遇到连年的灾荒,至少不用都为未来的生活担忧,土地就是他们最大的依靠。
随着贵族们、庄园主们对土地的贪婪和渴求,许多人因为赌博恶习、红白喜事或重大疾病各种各样的原因欠债,只得失去了自己赖以生存的土地,背负上更加繁重的多重税赋成为别人的佃户,或者是干脆被赶出领地成为流民,到城里接受工厂主们的劳动剥削。
假如没有权势的压迫,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也许都还能过着美好如田园诗般的生活?
呵呵,怎么又犯傻了。这世界没有剥削和压迫?可能吗?
就算你不想发大财,资本家和官僚们就会放过你吗?
他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手段,先让你成为无地无产的流民,然后再成为他们血汗工厂中的麻木生产工具和刀俎上的肉糜,任由别人宰割烹煮成他们桌上的一道人肉羹。
希格丽出神地望着表面平静的湖面,慢慢苦笑起来:是啊!有人说只要敢打敢拼,总是有机会当上人上人的~每年都有大量的年轻人离开领地。要么选择加入军队最后客死异乡,尸体也许给某条豺狼拖了去嚼碎了,如果有手段拉拢到手下立功,几次上了战场侥幸不死的还能混个低级军官。至于再往上升官就别想了,那都是人家有背景的来当的。
按照军中的潜规则,平民参军从士兵做起,九死一生立功回来才能当上小队长,人家勋贵和官二代则疏通一下关系就可以从代理队长等头目做起,下面士兵立了功人家都能分一份。等下面的平民升上来,人家同样年纪早就已经是中队长、大队长了。还有人专门给他申报功劳,小功说成大功,大功说成奇功,很快就扶摇直上成为军中年轻俊杰,在后方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不用到战场第一线搏命冒险了。
——这就叫镀金~
至于那些平民炮灰,十个有九个活不过前五年军伍生活。
所以那些觉得自己在战场上运气不好,还想要自己把握命运的人,那就只有滚到外边自己去闯荡了,一些人当佣兵执行任务被异族和魔法兽、山贼海盗等杀死,乃至做成人肉菜吃掉、尸骨无存;另一些人,则堕落成妓女和男妓张开双腿躺着赚钱,下半辈子被性病纠缠痛苦半生;又或者觉得老子就是狂炫酷拽吊,转职成为山贼、海盗、黑帮的喽啰绑架勒索收保护费,先慢慢学会砍死别人,再到被人砍死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