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衣袂破空声瞬间袭来。
唐恒心中一紧,一把握住了怀里的护身匕首。
如果对方铤而走险,以横墨凡境十层的实力,唐恒根本无力反抗。
怎么办?
瞬息间,唐恒脑中灵光一闪……
唰!
马车门帘被人粗暴地掀起,一双牛铃般的大眼与唐恒倏然对视。
四目相交,对方先是一个愣神,闪过一丝惊慌之色,接着杀意顿起,右手当即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就在这时,唐恒突然大叫一声。“啊——”
别说是横墨,就连那车夫和唐忠都吓了一个趔趄,更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侧目。
横墨脸色阴沉,握着剑柄的手,硬是没拔出来。
只要对方不是傻子,就不敢当街杀人。
可要想对方不着急动手,就得让他感受不到任何威胁。
唐恒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只见他双眼直勾勾地瞪着横墨,目光呆滞,问了一句:“你你……你,你谁啊?”
这句话一出,顿时让横墨一愣,在拔剑与不拔剑之间犹豫颤抖的右手,顿时稳定下来。“少主……你,你这是……”
唐恒突然一捂脑袋,嚷道:“哎呦,呦……我的头好疼啊……我不认识你,走开,走开!”
横墨脸色一僵,暗自犹疑:难道这个废物伤到了脑子?
“少主难道不记得属下了吗?”横墨一边缓缓问道,一边紧盯着他的双眼。
在横墨记忆中,这位少主胆小如鼠,如果他没有失忆,必然不敢与自己对视。
但出乎横墨意料的,唐恒不但平静的与他对视,目光中更大胆地透出一股恼怒,“不记得,不记得,你到底是谁?上赶着当别人家的奴才,你有病啊?”
唐恒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这么一喊,顿时引得周围路人指指点点,甚至已经开始有人呼喊巡防的军士。
横墨忙不迭退后两步,放开握剑的右手。
此时车辕上的唐忠脸色一白,傻呼呼地嚷道:“怎么,怎么?公子,他是护卫统领横墨啊?你,你怎么……”
“不知道,我不记得了。我的头好痛,什么都不记得了……”深怕唐忠这个憨货多嘴,唐恒立即使出无赖手段,嚷道:“我头好痛,你们好吵!走开,走开!”
围观路人已是议论纷纷,不少人已经认出唐恒卫国废世子的身份,指着唐恒都说是得了失心疯。
那横墨虽然惊疑不定,但知道不能冲动,于是施礼道:“公子莫急,末将这就退下。”
横墨拱手退去,但转身之际,脸上却罩上了一层阴寒。
此子未死,大为不妙。
看着横墨上马离去,唐恒大松一口气,此时方察觉冷汗已湿透了后背。
赌对了。
敌人处心积虑地布置这场“意外”,说明他们也不想担上刺杀废世子的名声,同时更应是顾忌当今圣上赵裕的反应。
他这个废世子虽然已经对“永光大帝”毫无用处,但多少也是他威严的脸面所在,没他的命令,诸侯的儿子让人在洛京当街杀了,这无异给赵裕一个响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