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大楼大厅内,叶洛水坐在一玻璃鱼缸边,似乎正看着里面的鱼儿。
在他身后,站着一名戴着黑帽的男子,一动不动,若非却他还有呼吸,旁人恐怕会把他当做雕塑。
这时,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一名酒店服务员走了上来,后面跟着一名模样普通的青年。将人带到,服务员没打扰在场几人,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青年拱了拱手,笑道:“在下青河会李阳,久仰叶先生大名,今日有缘一见,真是荣幸之至。”
叶洛水没回应他,继续注视着鱼缸,偶尔会咳嗽几声,带黑帽的男子则更是冷如寒冰,很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李阳见状,没有丁点急躁,笑吟吟的看着眼前两人。
“若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想的,应该是能杀我就好吧?”半晌后,叶洛水忽然开口道。
“不错,若非青哥交代我不许动手,或许我不止是想,还会亲手尝试。”李阳显得很诚实。
“苏先生的人,果然也有趣的很。”叶洛水转过身,双目淡淡的看向李阳:“不过我该叫你李阳,还是李强呢?”
李强心头吃了一惊,但不是因为叶洛水这么快就道破自己的身份,而是惊于对方那看似平淡,实则漠然到极致的眼神,相似眼神,他以前只在苏青河目中看到过。而不同的是,苏青河只有愤怒时才会这样,叶洛水却仿佛生来便是如此。
不过他表面仍然从容,不慌不乱道:“不想叶先生竟还知道我这样的无名小卒,还真让我受宠若惊了。”
“原零点戒游厅的成员,青河会创办时的元老人物,若连你这样的人都是无名小卒,那世上还真没几个大人物了。”叶洛水凝视着他道:“我倒是好奇,苏青河哪来的自信,让你来送信,就不担心我将你扣押下来?在这种时刻,元老人物被抓了,这对青河会应该是个不小的重创吧?”
“我劝叶先生还是别动这样的心思,否则先生你得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这对洛安会非但没好处,还会加剧两方冲突,我相信叶先生不会做这样不智的举动。”李强丝毫不惧道。
“你说的不错,我现在总算明白苏先生为何放心让你来了。”叶洛水目光幽深,继而摆摆手:“把请帖留下,然后离开吧。”
“青哥是非常希望和先生一见,希望先生别让青哥失望。”李强留下这句话,便放下请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中途,那戴黑帽的男子脚步微动,似乎想出手,叶洛水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停了下来。
“阿林,你也下去吧,我单独静静。”叶洛水神色似乎显得有限疲乏。
杜林见了,目光一阵担忧,他知道叶洛水的身体很差,不过叶洛水已发话,他便不会反驳,应了声“是”,便也退去。
当大厅内只剩自己一人,叶洛水瞥了眼桌上的请帖,很快就收回目光,转身继续失神的看着鱼缸,不过他看的不是里面的鱼,而是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倒影中,他的皮肤异常雪白,没有丝毫血色,瞧了一会他眼神愈发冷漠,低声道:“玄冥之水,果真是天下奇毒,七年了,我竟未找到一丝半毫的化解之法,十年时间只剩三年,慕子墨,莫非我叶洛水真要死于你手?”
“但要让我叶洛水认命,可没这么容易,别说三年时间,即便还有三天我也不会放弃。如今我已控制了云水市,马上又要驻入明海市,随着洛安会不断变强,我掌握的情报网也会越大,终有一天会如愿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沉吟道:“既然青河会的请帖已经送来,也该通知小刀会和凤帮动手了。”
随后他按下导仪,拨通戚千江的讯号,可正准备说话时,手却忽然一僵,又马上把通讯挂断,脸上露出古怪之色,缓缓转过身,目光奇异的望着对面。
在离他十步远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青年,白衬衣,休闲裤,模样仅能算作清秀,但就这样一个看似寻常的人,身上却透着一股别样的魅力,尤其是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显得格外明亮有神,仿佛要看到人的心里去。
“虽然我已经尽力去分析你了,可时至此刻才知道,我依然从未看清过你。无论宴请,还是所谓的袭击,原来都是障眼法,你根本没指望这些手段,而是打算直接解决我。可说实话,我怎么也想不通,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而且我相信这个问题,即便联邦大学的教授们也无法解释吧?”叶洛水并未慌乱,有的只是惊奇,历经七年的折磨,每时每刻都处在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中,世上的确没多少事能让他畏惧了。而他之所以惊奇,无非是知道苏青河的出现,定然和那张小小的请帖分不开关系,毕竟是在那张请帖出现后,苏青河才像凭空变出来了一样。
“我也不得不说,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和你见面,想必你也猜到了,这涉及到我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苏青河眼神同样复杂,就是这个病怏怏的青年,让坍塌遭遇人生最大的挫折。
这半个月以来,他借助了迦楼罗之力,却依然只能在对方层出不穷的手段下勉力招架,他所有的计谋,也全部被对方从容化解。无可奈何下,他只能动用自己的终极底牌,也就是神王九号戒指。和此前对付郭明阳一样,他藏身于神王空间内,然后将神王九号戒指夹在请帖内,他自信哪怕叶洛水再聪明,也想不到自己的最终手段,是在一张小小的请帖内,因为除了自己,谁也想不到,一个人能从连老鼠都容不下的请帖内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