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居士何必自谦,以你现在的声望,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苏青河话音刚落,大地猛地震动,一头白象大步走出,象背上,坐着一名三十岁上下,黄色僧衣加身,眉清目秀,满面慈悲的光头僧人。
苏青河如今心境,可以说已修炼到山崩地裂而不惊的地步,从先前共芒和两封出现,他都始终保持平静就能看出了,然而当这僧人出现,他的瞳孔,还是忍不住一阵紧缩。
长吐口气,内心犹如江河翻滚,苏青河表面则笑意更浓:“早听说,林顿总统信奉西南婆娑教,倒没想到他面子这么大,竟能请动青衣派主持,无尘大师,我听闻,苦行僧讲究的是追求原始,远离凡尘,与世无争,你何故踏足凡尘这泥潭?”
无尘眼神平和,没有像许多僧人那样开口闭口满篇的慈悲道理,不急不忙道:“原始人也要吃饭,僧人哪能免俗,而与世无争,便无法和世人争夺抢饭吃的机会,想要吃饭,只能想想其他法子了。”
“大师你的法子,就是帮人杀人了?”苏青河饶有兴致道,无尘此人,在儿时的教科书上屡屡提及,颇有种被神圣化的意味,如今能通过面对面的交谈,了解这位儿时心中的神话人物,他的确觉得很有意思。
无尘深深的看了苏青河一眼:“众生平等,人之一生,自落地起,便不知宰杀吃食多少生灵,与飞禽走兽并无二异,故世间无不可杀之人,我之所为,不过是挑选对自己有利的罢了。若苏居士愿信奉我神婆娑,入我青衣派,我倒是可以选择把手,甚至还为你化解这一场危机,如何?”
“青衣派主持,当真名不虚传,有趣得很。”苏青河大笑。
“哦?”无尘挑了挑眉,“既如此,居士还有何犹豫,居士是世间少有的有大智慧之人,莫非还不看透,如今对居士而言,加入我青衣派是最好的选择?”他这话,是真心实意的,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苏青河的潜力,若苏青河愿意加入青衣派,他必会当做未来的大主持来培养,为此得罪林顿也是值得的。
听到无尘的话,共芒和梁风表情都微微一变,无尘的选择,是他们怎么都没料到的,今日局面,若无尘真倒向苏青河那边,那危险的就是他们了,这也只能怪他们太信任林顿总统,以为总统推荐的人自然不会有问题,却忽略了无尘本身,似无尘这样的人物,即便林顿是总统也左右不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苏青河不为所动,倒不是他不懂得变通,原则与性命相比,当然是后者更重要,但他还有底牌,没什么好畏惧的,平静道:“在我眼里,众生平等,狗屁不通,世间众生可不可杀与我无关,但我的亲友,一定是不可杀的,我的敌人,一定是可杀的。”
“即便如此,我也不觉得我们的观点有冲突,若你加入我青衣派,你的亲友,我自然不会去对付。”无尘一脸认真。
“真的么?”苏青河看着无尘,“你自己也知道,哪怕我真的加入青衣派,我也不信婆娑神,我的亲友们也没多大可能去信,寻常情况,你的确没道理去对付他们,可若有朝一日,因为信仰问题,他们的行为对青衣派有害呢?届时,你是以青衣派的大局为重,还是偏袒我的亲友?对这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是必然会偏袒我的亲友。”
无尘沉默下来,片刻后微微叹息:“好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真是道尽世间一切处事原则的本质,贫僧这一生别无他求,只想发扬光大青衣派,令天下众生皈依婆娑神门下,这是大我,而你是个没有信仰的人,心中只有自己和亲友,这是小我。”
“光头,你又错了,我怎么会没有信仰,我可是有信仰的,我的信仰就是自己。”苏青河不以为然道:“至于你的大我和小我之说,更是大错特错,既然众生平等,那大我和小我又有什么区别,你区别了他们,就相当于背弃了对婆娑的信仰啊。”
“好一张利嘴,不加入我婆娑教当真是可惜,这等资质,比贫僧还要强,若入我婆娑教,未来教内未必不可能出现第三派。”越是争辩,无尘越坚定想得到苏青河,目光扫向共芒和梁风,“此战后,若苏青河不死,把他交给我处理,如何?”
共芒和梁风心中一惊,换做别人提这要求,他们恐怕直接拒绝了,他们来这就是为了杀苏青河,哪可能让苏青河活着,可无尘的要求,他们还真不好拒绝,因为他们都听出了无尘对苏青河的看重。婆娑教如今有两派,青衣派和天衣派,两派不知创立多少万年前,创始人传闻都已是超脱者,不在此世间,无尘这话,等于是在说,苏青河将来极有可能成为超脱者啊!别说无尘,即便他们,如果能给自己所在势力,拉来一个未来的超脱者,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尔等且放心,此子如今理念,与我婆娑教大为相悖,二十年内,贫僧是不会让他出师的。”无尘自明白两人担忧,以苏青河表现出来的秉性,若活着又没有束缚,必会给总统那一派的相关人员造成巨大干扰。“既然大师都这样说了,我们要是再不答应,那也说不过去了。”梁风无奈道,放过苏青河,非他所愿,但无尘他也得罪不起,再想到二十年内不用担心苏青河的威胁,也算是个安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