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教授听到这里,便有诧异的看了张牧一眼,起初听张知县说起,他以为张牧应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成年人,如今看到张牧只有十二三岁,以他见识,这个年龄的孩子,最多就是能背诵个《论语》《大学》就算不易。
这做八股文么,他这样的年龄的孩子,还差的很远。
不过这陈瑛就不一样了,陈瑛八岁便跟他启蒙,一晃十年,时文已经很有功底,打算让他先取个秀才功名,等合适的时机,荐入国子监,某个好出身。
听到张文这般夸张牧,只以为是他们乃是堂兄弟,便笑道:“你们张家可真是人才辈出,老朽明日定当亲自看看他的文章。”
一侧的陈瑛听到之后,反应可不一样,他不禁打量了一眼张牧,看到张牧这年纪,乳臭未干,眼底便掠过了一抹轻蔑。
他苦读十年,早就等这个机会一鸣惊人,成为案,被推荐进入过国子监的机会要大很多,他不能将这个机会,拱手让人,甚至都不允许,有任何人对这个位置,有任何非分之想。
“张牧老弟,不知道你现在书读道那里了?”陈瑛斜着眼看着张牧,如今喝了几口猫尿,口气自然有些轻佻。
“书经都已经读完。”张牧本来对他印象不错,看到这这般德行,心里也有几分不爽。
“哦?书经都读完了?不简单啊。”陈瑛紧接着冷笑道。
此刻张文看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这些年他拜入温教授门下,对陈瑛的性格脾气,以及才学,十分了解。
他对张牧起初并未有什么不爽,只是自从张牧中了案,又夺回了家业,老族长张褽几乎是张口闭口都是张牧。
这让他觉得有些恼怒,毕竟,他是长房长孙,张家族长的位置,就应该是他的,他就应该是张家的天之骄子,张家的人就应该众星捧月一般的围着他,可是,张牧的出现,让这一切似乎都受到了动摇。
所以,今日他走进了酒楼,看到张牧和陈瑛,心里便已经想让张牧出出丑,好杀杀他的威风,告诉张牧,谁才是张家日后的一家之主。
“先生,今日我看大家都在这里,不如咱们去厢房内,谈经论史,消遣消遣换换脑筋。也免得大家都生分了。”张文提议道。
温教授上了年纪,本就喜欢热闹,平日里又喜欢吃酒,如今看到这么多人,心里自然欢喜,于是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高谈阔论长长见识,也比喝醉了胡闹强。”
张牧听到这里,已经肯定是张文要坑他了,再加上一个陈瑛虎视眈眈,这分明就是鸿门宴,张牧本不想伤了张家内的和气,于是笑道:“在下一会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有什么事情能比和温教授一起涨涨见识还重要?怎么?我这个堂哥说话不好用?”张文冷笑道。
一侧的陈瑛跟着便冷笑道:“润之兄,我看还是让他走吧,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跟他说了也是白说。他还以为能写个《千字文》就能考上秀才了。”
当下,跟着陈瑛一起的那帮生员和童生,纷纷起大笑。
张牧听到这里,心里顿时生还出来一股邪火,张文好歹是长房长孙,怎么也应该有些气度,怎么还能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家人?尤其是看到这个陈瑛,蹬鼻子上脸,今日不收拾收拾他,还真对不起这几年苦读了。
“不就是谈经论史么?你们这几个土鳖跟井底之蛙一样?今日就让你开开眼界。”想到这里,张牧便弓腰道:“那晚生就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