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笑道:“不去了。我们一会准备去瑞安。”
船家看他鞋都是湿的,显然是刚刚做过渡船,便笑道:“客官是做买卖的?”
张牧心神不宁,便随口应了一句。这个时候船家神神秘秘的笑道:“看客官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也难怪,一般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找不到门路。”
张牧正在手足无措的时候,猛然听到这一句。便好奇的问道:“怎么,您老人家知道什么门路么?”
船家嘿嘿一笑道:“你们来错了地方。”然后小声的说道:“如果你们是准备去办海货的,应该去沙园所。这里早就荒废了。大部分的客人都从沙园所买上东西,然后在这里改船换车,将货物拉倒内地去。”
张牧赶忙打开了地图,因为明朝军队是卫所制,尤其是在现在,沿海倭寇侵扰,江浙的卫所都驻扎在沿海。
这个沙园所在飞云关下游,瑞安东南,位于安阳江的入海口。
是一个极其前沿的卫所,乃是边疆之地。
张牧之所以没有考虑那里,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李云昌给的地图上显示,那里是一个千户所,官兵众多,人多口杂。
温家还不至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去走私海货。
不过听这位船家所言,怕是那里的情况,和李云昌给自己的这份地图上有很大的出入。
张牧笑道:“多谢船家了,能麻烦你带我们去沙园所不能?”
船家笑道:“那有什么不能的?不瞒你说,其实那个地方我也是经常去。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种地也种的不安生。小的有些时候,也顺带走一些海货。不过都是小打小闹,为了糊口而已。”
张牧等人赶忙上船,因为张牧的人多,所以一艘船也坐不下,张牧便让其他人顺着沿岸沙园所摸去。
船上,张牧饶有兴致的问道:“船家,这沙园所不是个千户所?官兵应该很多才对吧?”
“多?多什么多?一看客官是外地人。这沙园所啊,以前是个千户所,官兵确实也挺多的。不过这几年,里面的官兵都调到了其他地方住驻守。如今里面有一个百户所的人马,也算是不错了。
我的一个堂哥,就在沙园卫做旗总。你说这人啊,真是海水不可斗量。就说我的那个堂哥,之前是军户,家里还有个弟弟。弟弟是余丁,跟着老父亲在家里一年到头,也混不到个温饱。
他一个人在外面,三十多岁了都没有娶媳妇,因为穷,再加上他军户的身份,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眼看着打光棍,逢年过节,没个人正眼看他。可是谁曾想到,大概就这三四年的光景,人家可就翻身了。”
“翻身?”张牧问道。
“是啊,自从沙园所官兵撤走之后,沙园所可就成了好地方了。外面的海货进来,都在沙园所下船,那里已经成了一个大集市。每天的人都乌央乌央的。我的那个堂哥,没有撤走,反而在那里发了财。
如今人家地也买了好多,老父亲和弟弟都成了财主,前年人家娶了一个媳妇,才十六岁。去年给人家生了一个儿子。人家现在啊,出入都骑马,前呼后拥的,好不排场。像我这种穷亲戚,看都不看一样。不然人家手指缝里面稍微给我漏一点,都够我全家活的资质润润的。”
这个船夫的话似乎特别的多,张牧听的有些烦,不过从从里面听到了很多有用的情报。
比如,现在要去的这沙园所,已经成了一个地下的黑市,成为了整个走私海货一个重要的环节。
如果没有猜错,温家的人一定就躲在里面。(未完待续。。)